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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其他人待了一会儿，感觉着脚底传来微微的隆隆涌动，看着黑暗擦身而过。只有到了一些星光黯淡、无聊的黑暗再次降临之处，草之海才会显现在他们眼前。卡萨德拿着手持光束，模模糊糊地照亮船帆、索具、绳子，它们正被看不见的手拉得紧紧的，然后，他从船尾走到船头，好好检查了一遍，包括角落和阴影之地。其他人默默看着他。当他按熄光束，黑暗似乎变得不那么压抑了，星光也更加明亮。微风扫过一公里的青草，带来浓浓的沃土气息‐‐更多的是春天的农庄里的气味，而不是海的气息。

第三章

以后的什么时候，领事在下面叫他们，他们便走下去吃东西了。

厨房非常狭窄，没有饭桌，于是他们来到船尾的大舱中，把它作为他们的休息室。他们把三只箱子排在一起，暂且拼成一张桌子。低矮的船梁上挂着四盏提灯，休息室被它们照得火亮。海特?马斯蒂恩打开床上的一扇窗，微风吹了进来。

领事已经在大箱子上摆好盘子，盘子上高高垒着三明治，现在他又回来了，手里托着稠白色的杯子和咖啡。他倒着咖啡，其他人吃着。

&ldo;真好吃，&rdo;费德曼?卡萨德说，&ldo;你从哪弄来的烤牛肉?&rdo;

&ldo;冰箱储藏得满满的。在船尾的就餐间还有另一台大冰箱呢。&rdo;

&ldo;电冰箱?&rdo;海特?马斯蒂恩问。

&ldo;不是。是双重隔热的。&rdo;

马丁&iddot;塞利纳斯嗅着鼻子，他拿起三明治盘子上的小刀，切了一大团山葵辣根，摆在他的三明治上。他吃了一口，眼里被辣出泪花。

&ldo;一般要花多少时间进行穿越?&rdo;拉米亚问领事。

领事盯着他杯子里热咖啡的圈圈，他抬起头来。&ldo;抱歉，你说什么?&rdo;

&ldo;穿越草之海。要多长时间?&rdo;

&ldo;到达山脉要花一夜，外加半天，&rdo;领事说，&ldo;如果风向对的话。&rdo;

&ldo;那……穿越山脉要多长时间?&rdo;霍伊特神父问。

&ldo;一天不到。&rdo;领事说。

&ldo;如果轨道吊车还能动的话。&rdo;卡萨德加上一句。

领事呷了一口热咖啡，做了个鬼脸。&ldo;希望它还能动。不然……&rdo;

&ldo;不然怎么样?拉米亚问。&rdo;

&ldo;不然，&rdo;卡萨德上校说着，走到敞开的窗户前，手贴在屁股后面，&ldo;我们将会被困在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光阴冢有六百公里，离南部的城市则有一千公里。&rdo;

领事摇摇头。&ldo;不，&rdo;他说，&ldo;神殿的牧师，或者其他什么人，反正支持朝圣的人，肯定会注意到我们走这条远路的。他们会确定我们走的所有路线的。&rdo;

布劳恩?拉米亚交叉双臂，皱紧眉头。&ldo;把我们当成什么……祭品吗?&rdo;

马丁&iddot;塞利纳斯哈哈大笑，拿出了他的酒瓶：

&ldo;这些人是谁呵，都去赶祭祀?

这作牺牲的小牛，对天鸣叫，

你要牵它到哪儿，神秘的祭司?

花环缀满着它光滑的身腰。

是从哪个傍河傍海的小镇，

或哪个静静的堡寨山村，

来了这些人，在这敬神的清早?

呵，小镇，你的街道永远恬静;

再也不可能回来一个灵魂

告诉人你何以是这么寂寥1。&rdo;

布劳恩?拉米亚的手摸到外衣下，拿出一根切削用激光器，那东西跟她的懈差不多大小。她拿着它，对着诗人的脑袋，说道：&ldo;你这卑鄙的烂狗屎。要是你再敢说句话……我发誓……我会把你烧成一堆渣。&rdo;

突然变得非常的安静，仅仅传来隆隆的背景声‐‐那是船只的呻吟声。领事走到马丁&iddot;塞利纳斯身边。卡萨德上校迈了两步，来到拉米亚身后。

诗人喝了一大口酒，嘲笑着黑发女人。他的嘴边湿漉漉的。&ldo;哦，建你的死亡飞船吧，&rdo;他低语道，&ldo;哦，建吧!&rdo;

拉米亚的苍白手指握着那束激光。领事侧身向塞利纳斯靠近，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象着鞭挞的光束熔化了自己的眼睛。卡萨德朝拉米亚靠过去，就像两米高的哆嗦影子。

&ldo;女士，&rdo;索尔&iddot;温特伯背靠远处的墙壁，坐在箱子上，他说道：&ldo;要不要我提醒你，这里还有一个小孩?&rdo;

拉米亚朝右边望去。温特伯从船的碗碟厨上抽出了一只深深的抽屉，把它放在床上，制成了一只摇篮。他刚给婴儿洗了个澡，默不作声地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诗人的朗诵。现在，他正温柔地把小孩放进软软的小窝中。

&ldo;抱歉，&rdo;布劳恩?拉米亚说，放下了小型激光器，&ldo;只是这家伙，太让我……生气了。&rdo;

温特伯点点头，微微摇动着抽屉。看来，风力运输船的轻柔摇晃，外加大轮子一刻不停的隆隆声，已经使小孩进入了梦乡。&ldo;我们都又累又紧张，&rdo;学者说道，&ldo;也许我们应该找个过夜的房间，好好睡一觉。&rdo;

女人叹了口气，把武器重新别到皮带上。&ldo;我不会睡觉的，&rdo;她说，&ldo;这一切真是太……古怪了。&rdo;

其他人点头同意。马丁&iddot;塞利纳斯正坐在船尾窗下的宽阔窗台上。现在，他抬起腿，喝了口酒，然后对温特伯说：&ldo;老头，讲讲你的故事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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