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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好的。&rdo;

&ldo;我想要你，卡罗尔!&rdo;

&ldo;我想要你，先生。&rdo;（&ldo;先生&rdo;!上帝啊!

他这是在做什么?）&ldo;越快越好。&rdo;

&ldo;我会的，您别担心。&rdo;

他在厨房里打开了一瓶博若来酒1，从客厅里抓了两个酒杯，然后又看了看手表。五分钟又过去了。快点，卡罗尔!……他已经在头脑里解开她白衬衫前面的纽扣，慢慢把手滑进去，爱抚她的胸部……他深吸一口气，几乎在绝望地等待。

终于他听到了怯怯的敲门声，他朝后门走去，就像马上要被带进伊甸园大门的人那样快乐。

&ldo;下午好，&rdo;劳森说，&ldo;希望我没有打扰您?

我可以进来和您谈谈吗?是件‐‐呃一是件比较重要的事。&rdo;

1　博若莱酒（beaujos），法国东部薄若莱地区出产的一种红葡萄酒。

&psn;&psn;编年记第二卷6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拖拉和犹豫，莫尔斯探长本来应当正在巡游希腊的岛屿。三个月之前，当时还是一月份，他同&ldo;城镇和学袍&rdo;旅行社讨论过复活节的订票情况，拿回家一本彩页手册，打电话询问银行经理德拉克马1的现行汇率，买了一本小巧的现代希腊语会话手册，甚至又想去找自己的护照。他从来没去过希腊，而且现在他还是个单身汉，已经四十七岁，不过他的灵魂里还有足够的浪漫，想象自己和几个过气的女明星在1　德拉克马（dracha），希腊的旧货币单位。

波浪幽蓝的爱琴海畔悱恻缠绵。但是现在不可能了。相反，这个寒冷的四月初，星期一上午九点多钟，他站在牛津北部的一个公共汽车站前，即将开始两星期的休假，同时想象着其他人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如何做出决定，甚至如何提笔写信。

公共汽车还没有来。

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推着一辆摇摇晃晃、快要散架的折叠式婴儿车走进了站台，从车里抱出婴儿，又把头凑过去哄着另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一莫尔斯觉得那孩子已经展现出成熟罪犯的强烈潜质。&ldo;不要朝他们扔砖头，杰森!&rdo;

杰森!杰森和阿尔戈号的船员扬帆前往达达尼尔海峡……莫尔斯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提醒‐‐其实是那天早晨的第二次提醒;牛津电台刚刚播放了对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新任牧师的采访，他在帕特摩斯岛的一座修道院里住了两个星期，最近才回来。

莫尔斯站在旁边，让杰森令人敬畏的母亲先上车。她询问到圣弗里德斯维德的价钱，然后伸出一只手在钱包里摸索，其他乘客无言以对地望着她，就像《阿戈西》1里的主人公在最近的座椅套上蹭了自己的脏鞋那样。

莫尔斯当然知道圣弗里德斯维德在哪里‐‐谷物市场旁边那排教会建筑中的一座……去年秋天那里曾经发生过一些比较奇怪的事情……那个时候他正好借调到西非工作八个星期……&ldo;去哪里，伙计?&rdo;

&ldo;呃……（莫尔斯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坐过公共汽车）圣弗里德斯维德，谢谢。&rdo;完全可以在那里下车参观阿什莫里安博物馆2，他计划在展厅1　《阿戈西》（argosy），美国的庸俗杂志，已于一九七八年停刊。

2　阿什莫里安博物馆（asholeaneu），牛津大学里待上一个小时左右，最好再看提埃坡罗1的作品，还有乔尔乔涅2的作品。

但是那天早晨他什么都没有看。

正当杰森夫人费力地从行李架上取下婴儿车的时候，那个得意扬扬的小捣蛋鬼已经开始在街上闹腾，很快就从教堂的栏杆上扯下一张告示。

&ldo;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杰森!&rdo;她大声责备，使劲揪住小家伙的耳朵，终于把这个哇哇大叫的淘气包拖走了。

告示上写着&ldo;圣弗里德斯维德复活节义卖&rdo;。

就是这些。日期、时间和地点的细节都和杰森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的博物馆之一，始建于一六七五年，主要收藏考古文物、绘画、印刷品和银器。

1　乔万尼&iddot;提埃坡罗（giovannitiepolo，1969-1770），意大利画家，威尼斯画派的重要代表人物，擅长建筑物装饰画。

2　乔尔乔涅（giione，1478-1510），原名乔尔乔&iddot;卡斯泰尔弗兰克，意大利画家，擅长湿壁画。

莫尔斯既不相信上帝的存在，也不相信命运的安排。他从来不清楚自己应该如何理解这类事情，而且就像托马斯&iddot;哈代那样，他的人生哲学只不过是一些混乱印象的堆积，就像对魔术表演迷惑不解的男孩一样。然而，他事后回想起来，仿佛命中注定一般，那个上午他好像只能去完成一项使命。此刻，他似乎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动着，走过人行道，打开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北侧门廊的门，去完成那项使命。

7学童时代，莫尔斯花过几先令买了一本建筑方面的书，而且逛过很多教堂，认真追寻过从早期英国风格1到哥特风格2的演变过程。但是这种热情就像其他很多热情一样非常短暂。他站在静谧的拱顶之下，顺着中间的走廊望向祭坛，身后右侧的祭衣室门帘紧拉，这些建筑特点大都已经让他感到陌生;他虽然对教堂略有了解，但是头脑里仍然感到令人发狂的空白‐‐就像站在鸭塘旁边失忆的鸟类学家。一圈蜡烛环绕在某位圣徒的神龛周围，星星点点的烛光偶尔投射到旁边闪闪发光的十字架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熏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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