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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莫尔斯又打断了他：&ldo;我们怎么才能下去?&rdo;

米克尔约翰不习惯别人这样尖锐地对他说话，脸上闪过一丝不快。&ldo;恐怕你们不能，先生们。不管怎样，现在不能。我要去普希学堂1，再过‐‐&rdo;他低下头看着手表。

&ldo;您不需要我提醒您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我们不想查看您的诺曼式2圣洗池，我们在调查一桩谋杀案‐‐连环谋杀案‐‐作为警务人员，我们有权期望公众提供一点合作。现在您就是公众的一员。好了，我们怎么才能下去?&rdo;

米克尔约翰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漫长的一天，他现在开始感到疲惫。&ldo;您真的需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好像我是个淘气的孩子吗，探长?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去拿我的大衣。&rdo;

他走过祭衣室，回来的时候，莫尔斯注意到1　普希学堂（peyhoe），英国圣公会设在牛津的教育机构，具有高端圣公会的传统，与牛津大学具有密切联系。

2　诺曼式建筑（noranarchitecture），十一世纪和十二世纪英国盛行的建筑风格，与欧洲的罗马式建筑对应。

那件厚重的深色大衣非常破旧;那双皱巴巴的黑色鞋子也一样寒酸。

&ldo;我们得用上这个。&rdo;米克尔约翰说道，指了指南侧门廊里的二十英尺高的梯子。

莫尔斯和刘易斯显然缺乏经验，他们笨手笨脚地把这架长梯子抬到南门外面，穿过正对面的窄门，走进教堂墓地，然后跟着米克尔约翰沿着教堂南侧外墙，走过湿漉漉的草地。街灯把微弱的光投射在几排高矮不一的墓碑右侧，但是墙壁本身还是笼罩在深深的阴影里。

&ldo;我们到了。&rdo;米克尔约翰说。他的身影笼罩着地上的一个六英尺长，三英尺宽的铁格栅，下面是一个嵌在地上的长方形石质横断面。原本涂着黑漆的格栅已经布满棕色的铁锈，电筒的光柱透过格栅，照进洞穴底部，下面有十二英尺深，散落着纸袋和香烟盒的碎屑。通道离教堂外墙最远的一侧靠着一架好像快要散架的木梯，并排的铁质扶手陡然而下。教堂外墙的正下方有一扇小门：地窖的入口。

三个人盯着下面漆黑的洞口，看了一分多钟，每个人的头脑里闪过相似的想法‐‐为什么不等到早上阳光充足的时候?到时阳光会驱散他们想到的那些狞笑的头骨和恐怖的骷髅。但是不行。

莫尔斯把双手放在格栅上面，轻松地把它拎到一边。

&ldo;您确信十年都没有人去过下面吗?&rdo;他问。

刘易斯弯腰探到黑暗之中，摸了摸梯子的台阶。

&ldo;相当肯定，警官。&rdo;

&ldo;我们要小心点，刘易斯。只要能办到，我们真的不想要更多的尸体了。&rdo;

米克尔约翰看着他们缓缓放下梯子，等到它稳稳地贴在旧梯子上之后，刘易斯拿着电筒，缓慢而小心地爬了下去。

&ldo;我估计最近有人来过这里，长官。最下面有一层台阶坏了，看上去不像是很久以前造成的。&rdo;

&ldo;我估计是那些流氓干的。&rdo;米克尔约翰对莫尔斯说，&ldo;有些流氓为了所谓的&lso;刺激&rso;会做任何事情。不过，您看，探长，我真的得走了。

我很抱歉如果我‐‐呃……&rdo;

&ldo;没关系。&rdo;莫尔斯说，&ldo;如果我们找到了什么就告诉您。&rdo;

&ldo;您‐‐您希望找到什么吗?&rdo;他真的希望吗?说实话，答案是&ldo;是的&rdo;‐‐他希望能找到一个叫彼得&iddot;默里斯的小男孩的尸体。&ldo;不完全是，先生。不过我们需要查证任何可能的情况。&rdo;

黑暗的洞穴里再次传来刘易斯的声音。&ldo;门锁上了，长官。您能不能‐‐&rdo;

莫尔斯把他的那套钥匙扔了下去。&ldo;看看有没有哪个能打开。&rdo;

&ldo;如果不能的话‐‐&rdo;米克尔约翰说，&ldo;恐怕你们真的要等到早上了。我的那套钥匙和你们这套完全一样‐‐&rdo;

&ldo;我们进去了，神啊!&rdo;刘易斯在下面喊道。

&ldo;那么，您可以动身了，先生。&rdo;莫尔斯对米克尔约翰说，&ldo;我说过，我们会告诉您，如果‐‐呃‐‐如果……&rdo;

&ldo;谢谢您。我们祈祷您不会发现什么，探长。

不管怎样，这已经是件可怕的事情了‐‐&rdo;

&ldo;晚安，先生。&rdo;。

带着极大的痛苦和忐忑，莫尔斯挪到梯子上，紧张地反复祈求刘易斯保证已经扶稳了这个&ldo;该死的东西&rdo;，然后慢慢爬下通道，缓慢的动作就像刚刚开始练习走钢丝的人。他注意到，就像刘易斯刚才说的，原来木梯的倒数第三层台阶被人从中间生生地踩断了，左边一半下垂了四十五度左右。还有，根据粗糙的断裂面上呈现出的黄色碎刺来判断，不久之前还有人从这台阶上走过。

某个比较重的人，或者可能是某个不太重的人‐‐但是肩膀上扛着一定的重量。

&ldo;你觉得这下面会有老鼠吗?&rdo;莫尔斯问。

&ldo;不觉得。底下没什么吃的。&rdo;

&ldo;可能有尸体?&rdo;莫尔斯再次考虑把这项恐怖的使命留到明天早晨，他抬头看着头顶上长方形出口透出的微光时，不禁一阵战栗，猜想某个鬼魅般的身形从缝隙里钻出来，冲着他狞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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