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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于方言肌理中叩问存在(第1页)

《有冇》(粤语诗)

文树科

唔讲电子,粒子

唔话镜像,屏幕……

噈讲你,喺可能

噈话我,嘟可能……

即系讲,有冇碰撞

仲系话,有冇接触郁到……

你讲咯,有冇?

我话哈,有冇……你知嘅……

《诗国行》(粤语诗鉴赏集)2025.7.22.粤北韶城沙湖畔

于方言肌理中叩问存在

——树科粤语诗《有冇》的诗学解构与鉴赏

文阿蛋

在当代汉语诗歌版图中,方言诗歌始终以其鲜活的地域肌理与独特的文化基因,构成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粤语作为汉语七大方言之一,承载着岭南地区千年的历史积淀与生活智慧,其声韵的婉转、词汇的鲜活,为诗歌创作提供了丰沛的养分。树科的粤语短诗《有冇》,以极简的篇幅、质朴的方言口语,将现代社会的精神困境与个体间的情感张力浓缩其中,在“有”与“冇”的叩问之间,搭建起一座连接现实与诗意、理性与感性的桥梁。本文将从语言形态、意象建构、哲学意涵三个维度,结合中外诗学理论,对这首诗歌进行细致的文本细读与诗学阐释,探寻其在方言诗歌创作中的独特价值。

一、方言的诗性激活:粤语口语的审美转化

方言诗歌的核心魅力,在于其能够打破通用语诗歌的语言惯性,以更贴近生活本真的言说方式,唤醒读者的感官记忆与文化认同。《有冇》开篇即以“唔讲电子,粒子唔话镜像,屏幕……”的句式,将现代社会的科技符号一一摒弃,这种“否定式”的开篇,不仅在内容上确立了诗歌的情感指向,更在语言层面完成了一次重要的“祛魅”——它摆脱了通用语诗歌中常见的书面化表达,转而采用粤语中最基础、最日常的否定词“唔”,让诗歌的言说瞬间回归到生活的语境之中。

从语言学角度来看,粤语中的“唔”与普通话的“不”相比,在声韵上更显柔和。“唔”发音为[?],是一个浊鼻音,发音时气流从鼻腔缓缓流出,相较于“不”的清塞音发音,更具舒缓感与绵长感,这种声韵特质赋予了诗歌开篇一种“娓娓道来”的亲切感,而非生硬的拒绝。同时,“唔讲”“唔话”的搭配,是粤语口语中的常用表达,“讲”与“话”在粤语中均有“言说”之意,但“讲”更侧重具体内容的陈述,“唔讲电子,粒子”即“不谈论电子、粒子”,指向对抽象科技概念的回避;“话”则更侧重话题的开启,“唔话镜像,屏幕”即“不提及镜像、屏幕”,指向对现代媒介符号的疏离。这种词汇的细微差异,在通用语中往往被“不说”一词所统摄,而树科精准地捕捉到了粤语词汇的这种“语义细分”,让诗歌的语言在简约中蕴含着丰富的层次。

诗歌的第二节“噈讲你,喺可能噈话我,嘟可能……”,进一步强化了粤语口语的诗性表达。“噈”在粤语中是“就、便”的意思,是一个表示承接的副词,相较于普通话的“就”,“噈”的发音[tsok]带有轻微的入声韵尾,发音短促而有力,既完成了从“唔讲”“唔话”到“讲你”“话我”的转折,又在节奏上形成了一种明快的跳跃感,仿佛诗人在摒弃了繁杂的外部世界后,终于找到了言说的核心。“喺”是粤语中最常用的判断词,相当于普通话的“是”,“喺可能”即“是可能”;“嘟”则是粤语中的语气词,在这里可理解为“也、亦”,“嘟可能”即“也可能”。“喺”与“嘟”的运用,让诗歌的语言彻底摆脱了书面语的束缚,呈现出一种“聊天式”的自然状态,仿佛诗人正与对话者面对面交谈,将“你”与“我”之间的可能性娓娓道来。

这种方言口语的审美转化,并非简单的“方言堆砌”,而是对粤语语言特质的深度挖掘与艺术提炼。正如闻一多在《诗的格律》中所言:“诗的实力不独包括音乐的美(音节)、绘画的美(词藻),并且还有建筑的美(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有冇》在粤语口语的运用中,恰好实现了这三种美的融合——声韵上,“唔”“噈”“喺”“嘟”的发音构成了舒缓与短促、绵长与明快的节奏变化,形成了诗歌的音乐美;内容上,“你”“我”的人称指向,让诗歌的画面从抽象的科技符号转向具体的个体,构建了诗歌的绘画美;结构上,两节四行的句式,“唔讲……唔话……”与“噈讲……噈话……”的对称,形成了诗歌的建筑美。这种对粤语口语的诗性激活,让诗歌既保留了方言的“在地性”,又具备了诗歌的“审美性”,为方言诗歌的创作提供了极佳的范本。

二、意象的留白艺术:“碰撞”与“接触”的情感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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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方言是《有冇》的语言外壳,那么意象则是其情感内核。诗歌的第三节“即系讲,有冇碰撞仲系话,有冇接触郁到……”,以“碰撞”与“接触”两个核心意象,将“你”与“我”之间的情感关系推向了高潮,而这种意象的呈现方式,却采用了极具东方美学特质的“留白艺术”,让诗歌的情感表达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形成了强大的张力。

“即系讲”是粤语口语中的常用短语,意为“也就是说、换句话说”,在这里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它将第二节中“可能”的抽象表述,转化为第三节中具体的行为追问。“碰撞”与“接触”,从字面意义上看,均指向个体间的物理互动,但在诗歌的语境中,却被赋予了丰富的情感内涵。“碰撞”更具冲击力,它暗示着一种激烈的、瞬间的情感交汇,可能是心灵的共鸣,也可能是情感的冲突;“接触”则更显温和,它指向一种缓慢的、持续的情感靠近,可能是默默的陪伴,也可能是含蓄的关怀。树科将这两个意象并置,既展现了情感关系的多元可能性,又没有对其进行具体的界定,这种“不置可否”的追问,正是诗歌留白艺术的体现。

从诗学理论来看,这种留白艺术与中国古典诗歌中的“含蓄”传统一脉相承。钟嵘在《诗品序》中提出“言有尽而意无穷”,强调诗歌应通过有限的语言,传达无限的意蕴。《有冇》中的“有冇碰撞”“有冇接触”,正是以“有”与“冇”的二元追问,将情感的判断权交给了读者,让不同的读者能够根据自身的情感体验,赋予意象不同的内涵。对于经历过热烈爱情的读者而言,“碰撞”可能是一见钟情的心动;对于珍视平淡陪伴的读者而言,“接触”可能是相濡以沫的温情。这种意象的“多义性”,打破了诗歌情感表达的单一性,让诗歌具备了“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艺术效果。

更值得注意的是“接触郁到”中的“郁到”一词,这是粤语中极具生活气息的表达,“郁”意为“动、移动”,“郁到”即“动得到、能够接触到”。这个词的加入,让“接触”的意象从“是否发生”的判断,转向了“是否能够实现”的期待,它暗示着“你”与“我”之间的接触并非易事,可能存在着某种阻碍——这种阻碍或许是现实的距离,或许是心理的隔阂,或许是时间的错位。这种“阻碍感”的加入,让诗歌的情感张力进一步增强:“有冇碰撞”是对过去情感经历的追问,“有冇接触郁到”则是对未来情感可能性的期待,过去与未来的交织,让“你”与“我”之间的情感关系更显复杂与真实。

西方现代派诗歌中也有类似的意象留白手法,艾略特在《传统与个人才能》中提出“客观对应物”理论,认为诗歌应通过一系列的意象、情境、事件,来间接表达诗人的情感,而不是直接抒情。《有冇》中的“碰撞”与“接触”,正是这样的“客观对应物”,诗人没有直接言说“我”对“你”的思念、爱慕或困惑,而是通过这两个意象,将内心的情感转化为具体的行为追问,让情感在意象的背后缓缓流淌,既避免了直抒胸臆的直白,又让情感表达更显深沉与厚重。

三、哲学的诗意叩问:“有冇”背后的存在之思

诗歌的结尾“你讲咯,有冇?我话哈,有冇……你知嘅……”,以对话的形式将“有冇”的追问推向极致,而这看似简单的对话,却蕴含着深刻的哲学意涵,它不仅是对“你”与“我”之间情感关系的叩问,更是对现代社会个体存在状态的反思。

从对话结构来看,“你讲咯,有冇?”是“你”对“我”的追问,“咯”是粤语中的语气词,带有轻微的催促与期待之意,它让“你”的追问不再是生硬的质疑,而是一种带着撒娇与依赖的期盼;“我话哈,有冇……你知嘅……”则是“我”的回应,“哈”是一个拟声词,在这里可理解为“哈哈”的简略,它带有一种无奈、调侃又心照不宣的意味,“你知嘅”即“你知道的”,是粤语中常用的省略表达,完整的表述应为“你知嘅答案”或“你知嘅情况”,这种省略,让“我”的回应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将答案再次交还给“你”,形成了一种“循环式”的追问。

这种“循环式”的追问,与海德格尔对“存在”的思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提出,“存在”不是一个固定的、现成的概念,而是一个动态的、不断被追问的过程,人通过对“存在”的追问,来确认自身的存在意义。《有冇》中的“有冇”,正是这样一种对“存在”的追问——“有”代表着存在、确定、拥有,“冇”代表着不存在、不确定、失去,“有冇碰撞”“有冇接触”,本质上是“我”在追问“我”与“你”之间情感关系的存在意义,是“我”在通过与“你”的关系,来确认“我”自身的存在价值。而“我”的回应“你知嘅”,则暗示着这种存在意义的确认,并非来自外部的判断,而是来自“你”与“我”之间的“共在”体验——“你”之所以知道答案,是因为“你”与“我”共同经历了这段情感关系,这种“共在”,正是海德格尔所说的“此在”的基本存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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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这种“有冇”的追问,也折射出现代社会个体的精神困境。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电子”“粒子”“镜像”“屏幕”等科技符号逐渐取代了人与人之间的直接互动,个体被淹没在海量的信息与虚拟的社交之中,情感关系变得越来越抽象、越来越疏离。《有冇》开篇对这些科技符号的摒弃,正是对这种精神困境的反抗——诗人试图摆脱科技对情感的异化,重新回归到人与人之间最本真的“碰撞”与“接触”。而“有冇”的追问,则是这种反抗过程中的迷茫与困惑:在科技异化的背景下,人与人之间真正的情感互动是否还存在?我们是否还能够实现心灵的“碰撞”与情感的“接触”?这种迷茫与困惑,正是现代社会每一个个体都可能面临的精神困境,因此,《有冇》的追问不仅是诗人个人的情感表达,更是对整个现代社会的精神叩问。

从诗学传统来看,这种将哲学思考融入诗歌的创作方式,可追溯到中国古典诗歌中的“理趣”传统。宋代诗歌常以“理趣”见长,如苏轼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在描绘自然景象的同时,融入对人生哲理的思考。《有冇》继承了这一传统,但又突破了古典诗歌的意象体系,转而采用现代社会的生活语境与方言口语,让哲学思考更贴近现代读者的生活体验。同时,它也借鉴了西方现代诗歌的“智性”特质,如里尔克在《杜伊诺哀歌》中对存在、死亡、爱等哲学命题的诗意探索,让诗歌在情感表达的基础上,具备了更深厚的思想内涵。

四、粤语诗的当代价值:从《有冇》看方言诗歌的传承与创新

《有冇》作为一首优秀的粤语诗,不仅展现了个体的情感世界与哲学思考,更在当代方言诗歌创作中,具有重要的传承与创新意义。它的出现,再次证明了方言诗歌在当代汉语诗歌版图中的独特价值,也为方言诗歌的未来发展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从传承的角度来看,《有冇》坚守了粤语诗歌的文化基因。粤语作为岭南文化的载体,其诗歌创作有着悠久的历史,从清代的粤讴、龙舟歌,到现代的粤语新诗,粤语诗歌始终以其鲜活的口语特色与浓郁的地域文化气息,成为中国诗歌宝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冇》延续了粤语诗歌的口语传统,它没有刻意追求方言词汇的生僻与古雅,而是采用“唔”“噈”“喺”“嘟”“郁到”等最日常的粤语口语词汇,让诗歌与岭南地区的生活语境紧密相连,这种“接地气”的创作方式,不仅保留了粤语的语言特色,更传承了岭南文化中务实、质朴、鲜活的精神特质。

从创新的角度来看,《有冇》突破了传统粤语诗歌的题材局限。传统粤语诗歌多以描绘岭南的自然风光、民俗风情、日常生活为主,题材相对单一。而《有冇》则将目光投向了现代社会的精神困境与个体的存在思考,它以粤语口语为载体,探讨了科技异化、情感疏离、存在意义等具有普遍意义的现代性命题,让粤语诗歌从“地域书写”走向了“普遍关怀”,拓宽了粤语诗歌的题材范围与思想深度。同时,在形式上,《有冇》采用了自由体的句式,摆脱了传统粤语诗歌(如粤讴)的格律束缚,句式长短不一,节奏灵活多变,既适应了现代口语的表达习惯,又赋予了诗歌更强的表现力与感染力。

《有冇》的成功,也为当代方言诗歌的创作提供了重要的启示:方言诗歌的生命力,在于其能够在“在地性”与“普遍性”之间找到平衡。一方面,方言诗歌必须坚守方言的“在地性”,深入挖掘方言的语言特质与文化内涵,只有这样,才能形成独特的艺术风格,避免被通用语诗歌所同化;另一方面,方言诗歌又必须超越“在地性”的局限,关注具有普遍意义的人类情感与社会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引起更广泛读者的共鸣,实现方言诗歌的艺术价值与社会价值。《有冇》正是做到了这一点——它以粤语口语为“在地性”的载体,以现代社会的精神困境与存在思考为“普遍性”的内核,让方言诗歌既有“岭南味”,又有“时代感”,既有“个人情”,又有“人类思”。

结语

树科的《有冇》,以短短八行的粤语诗句,构建了一个丰富而深邃的诗性世界。在语言层面,它激活了粤语口语的诗性特质,让方言成为诗歌情感表达的鲜活载体;在意象层面,它运用留白艺术,让“碰撞”与“接触”的意象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形成强大的情感张力;在思想层面,它以“有冇”的追问,完成了对现代社会个体存在意义的诗意叩问。这首诗歌不仅是诗人个人情感与思想的表达,更是当代粤语诗歌传承与创新的典范,它证明了方言诗歌在当代汉语诗歌版图中的独特价值,也为方言诗歌的未来发展指明了方向。

在这个科技异化、情感疏离的现代社会,《有冇》的“追问”显得尤为珍贵——它提醒我们,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科技如何发展,人与人之间最本真的情感互动,始终是我们确认自身存在意义的重要方式。而方言诗歌,正是以其独特的语言肌理与文化基因,为我们保留了这份本真,让我们在诗意的言说中,重新找回生活的温度与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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