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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汉迪觉得自己恨波特，比想象中的还要强烈。

他缓缓地回到威尔考克斯和伯纳的房间，从帆布袋子里抽出遥控器，搜索着电视频道。这台小电视是电池供电，就安放在油桶的上面。所有的地方台和广播网都在报道他们。一个新闻播音员说，这将是汉迪扬名的十五分钟，尽管这意味着下地狱。警察把这些记者驱逐得离现场很远，因此他看不到任何对他有帮助的场景。他记得oj辛普森案，看到白色的博罗恩柯缓缓驶下高速路，停在那个男人的住所前。警察们离得很近，能看清开车的那个家伙的脸，巡警在车道上。监狱康乐中心所有的白人都在想，打碎他的脑袋，黑鬼。所有的黑人都在想，快走，oj，我们和你在一起，老兄!

汉迪把电视调到静音状态。该死的地方，他想。他环视着屠宰厂四周，闻到一股动物腐烂的味道。

一个声音吓了他一跳：&ldo;放了她们吧，我留下来。&rdo;

他回到铺瓷砖的房间，蹲下身子，看着一个女人。&ldo;你是谁?&rdo;

&ldo;我是她们的老师。&rdo;

&ldo;你会手语，是吗?&rdo;

&ldo;是的。&rdo;她用蔑视的目光盯着汉迪。

&ldo;呃，&rdo;汉迪说，&ldo;怪事。&rdo;

&ldo;求求你，放了她们，我留下来。&rdo;

&ldo;闭嘴。&rdo;汉迪说着走开了。

他望着窗外，一辆巨大的警车停在山顶，他打赌波特一定在那儿。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枪，瞄准边上一个黄色的方框。为了抵消距离和风的影响，他把枪稍稍放低。&ldo;如果能抓住你，他们肯定会这样做的。&rdo;他对威尔考克斯说，&ldo;这是他跟我说的。&rdo;

威尔考克斯也盯着窗外。&ldo;他们有好多人，&rdo;他沉思着，然后说，&ldo;他是谁?就是那个跟你说话的笨蛋。&rdo;

&ldo;联邦调查局特工。&rdo;

伯纳说：&ldo;哦，伙计们，你的意思是我们被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包围了?&rdo;

&ldo;我们是从联邦监狱逃出来的。你认为他们会派谁来追我们?&rdo;

&ldo;汤米&iddot;李&iddot;琼斯【注】。&rdo;伯纳说。大个子男人盯着教师看了一会儿，然后盯着那个穿花衣服白袜子的女孩儿。

【注】：汤米&iddot;李&iddot;琼斯（toyleejones，1946-），美国编剧、导演和演员，塑造过多个警察形象。

汉迪看着他的眼睛：这个卑鄙的家伙。&ldo;哎，萨尼，把你那东西放在你的臭裤子里，听见了吗?否则你就会丢了它。&rdo;

伯纳咕哝着。每当被指控犯罪时，伯纳总是想小便，这感觉来得像刺猬滚动一样快。&ldo;去你妈的。&rdo;

&ldo;我倒希望能崩了他们当中的谁。&rdo;威尔考克斯说，语气却是懒洋洋的，这是汉迪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ldo;那么我们有什么呢?&rdo;汉迪问。

威尔考克斯回答：&ldo;两支霰弹枪，将近四十发炮弹。一支斯蒂米枪能打六个回合，不，五个。但是我们搞到了格洛克和这么多德国军火。三百个回合。&rdo;

汉迪在屠宰厂的地板上绕着圈走，又跳过一潭死水。

&ldo;该死的喊声折磨我的神经，&rdo;汉迪不耐烦地说，&ldo;干扰我的思想。那个胖子，妈的，看看她。我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那个特工听上去太狡猾了，我不相信他的屁话。萨尼，你和这些女孩儿在一起，谢泼德和我去摸摸周围的情况。&rdo;

&ldo;怎么对付催泪弹?&rdo;伯纳不确定地看着窗外，&ldo;我们应该弄一些面罩。&rdo;

&ldo;他们扔过来催泪弹，&rdo;汉迪解释道，&ldo;就往上撒尿。&rdo;

&ldo;那好使吗?能管用吗?&rdo;

&ldo;是的。&rdo;

&ldo;那就这样。&rdo;

汉迪扫视着铺了瓷砖的房间，那个老教师注视着他，浑浊的目光含有某种挑战，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丹娜&iddot;哈斯特朗。我‐‐&rdo;

&ldo;告诉我，丹娜，她叫什么名字?&rdo;他慢慢地问，指着那个最大的学生，那个一头黑色秀发的漂亮女孩儿。

没等老师回答，女孩儿向他竖起了中指，汉迪狂笑起来。

伯纳走上前去，抬起手臂说：&ldo;你这个小浑蛋。&rdo;

丹娜立刻挡在女孩儿的前面，女孩儿攥着拳头，冷笑着。那些小女孩儿发出小鸟儿般惊恐的叫声，吓得金发碧眼的教师怜悯地伸出手把她们拢在一起。

汉迪抓住伯纳，把他推到一边。&ldo;别伤害她们，除非我让你这样做。&rdo;他指着那个姑娘，向老师问道，&ldo;她叫什么该死的名字?&rdo;

&ldo;苏珊。求求你，你能‐‐&rdo;

&ldo;她叫什么?&rdo;他又指着金发碧眼的年轻教师。

&ldo;梅勒妮。&rdo;

梅一勒一妮。她是真正让他恼火的人之一。他发现枪刚刚响过后，她正望着窗外，于是他抓住她的胳膊，她变得异常激动，非常怪异。他让她随便走动，因为他知道她不会惹什么麻烦。起初见她的嘴嘬得那么小，他以为很有趣，但后来的事却令他疯狂‐‐她眼里透着紧张，使他很想跺一下脚，好看着她跳起来。无法看清一个女人的灵魂，这使他很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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