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说什么?&rdo;左丘无俦声若无音,&ldo;你说了什么?告诉本家主,说了什么?&rdo;&ldo;火红的烙铁,火红的烙铁,把襄姑娘的背给烤烂了,烂了啊……&rdo;&ldo;不‐‐&rdo;冲入长庆公主寝院的左丘无俦,如一只失控的兽,紫眸燃烧成血红之色,无俦剑光起落,举着烙铁又欲烙下的两名仆妇已各成两段,随后,两个挟住胳臂的丫鬟亦一分为二。四人甚至连一声死前的悲鸣也未能发出,而替她们行之的是长庆公主,尖叫声直达云宵。&ldo;无俦慢着!&rdo;左丘鹏声才落,长庆公主身侧的两名奴婢也悉归阴曹,血如长瀑,溅到了她们的主子面上、身上。&ldo;啊‐‐&rdo;一身血腥的长庆公主魂飞天外,抱首昏厥。左丘无俦还剑入鞘,将趴俯着几无声息的人儿轻揽,撕下一截外袍罩住那一片令他心肺灼焚的焦烂血ròu,平掂双臂,缓慢移步。&ldo;无俦……&rdo;左丘鹏惊睹那幕惨状,心中悔愧无以复加。&ldo;让开。&rdo;左丘无俦齿内挤出两字,眼底是一片怒焰燃后的静烬。左丘鹏也实在自感无颜以对,遂让开身形。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愕在当场的左丘族人,屏声敛气地目送宛若修罗的家主远去,方围了过来,问:&ldo;六爷,这这这……这是……&rdo;&ldo;老六,出了什么事?&rdo;二爷左丘鹤问。三爷左丘雁搀扶起瘫软如泥的妻子,面上阴骄成霾:&ldo;老六你给我把原委讲个清楚。&rdo;&ldo;二位兄长……&rdo;六爷苦笑,&ldo;当下之计,是先将此处料理干净及安抚村中诸人罢?&rdo;三日,三十六个时辰,榻上俯卧之人无言无语几无声息,榻前伫坐之人不眠不食几为石雕。左丘无俦可曾悔过什么么?今日之前,他所答必是戴然的&ldo;否&rdo;字,今日之后呢?脑中,无数次反复想着,他若推开那棋盘,早去一步,早去一步……曈儿,你很我对不对?她一定是很他的。否则,这样的一个男儿也忍不下去的伤痛,她却自始至终,哪怕最初清理整片伤口之际,连声呻吟亦未发出。若非握着她手的大掌尚能感觉到她的一线脉动,他会以为……&ldo;家主,药来了。&rdo;两只眼睛红肿得如桃般大小的垂绿,托着药碗悄声道。&ldo;是高原先生配得药么?&rdo;&ldo;是,高原生亲自给配的。&rdo;&ldo;给我。&rdo;他接过药碗,以匙翻搅,再以唇亲试药温药性。垂绿跪坐在c黄前,撑住扶襄一臂,使主子螓首靠在自己肩头:&ldo;家主,可以了。&rdo;左丘无俦一手端碗,一手持匙,舀起半匙苦药,缓缓倒入那两片灰色唇瓣内。曈儿,你到底是醒着还是昏着的呢?若是醒着,你的气息何以如此微弱?若是昏着,这药汤你何以呑咽得这般轻易?瞳儿……&ldo;剩下的交给我,你们下去罢。&rdo;&ldo;家主,这换药涂药的事还是交给奴婢,您也该用些餐点合眼歇息一下了。&rdo;&ldo;退下。&rdo;&ldo;遵命。&rdo;垂绿怏怏不乐地迈出院门,向等了多时的人福了福。&ldo;怎么样了?&rdo;左丘鹏问。&ldo;仍然没醒。&rdo;&ldo;家主呢?&rdo;&ldo;也是老样子。&rdo;不妙呐不妙,棘手啊棘手。左丘鹏眉头打结,胸口更是万分纠结,在原地打转了许久,不得不痛下决断:&ldo;请禀报家主,族中长者请他到议事厅议事。&rdo;六十四、家国天下千秋重(下)那一片伤创赫现眼底时,哪怕三日内已看过了十余回遭,左丘无俦的心脏仍如第一眼见时痉孪拧结。&ldo;瞳儿,高先生是云国最出色的大夫,也是位奇能异士,隐居在这边已有十余载。他配制的这帖药膏,会为瞳儿愈治被烫死的肤理,伤愈过后,他还会为你配制生肌祛琅骨,以恢复瞳儿白玉无暇的肌肤……痛么?痛就叫出来,不要忍着……&rdo;可想而知的奇痛,她一声无发,如何忍就?初时,他尚怕她为了捱痛咬破舌尖,但启了她唇,只见两排贝齿紧紧咬阖。&ldo;瞳儿,你是在与我赌气么?气我未能及时救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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