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
他只是李长生,长生不朽,亘古不变。
他没有吩咐侍女,只是缓缓站起身。玉质侍女停下动作,微微躬身,并无言语。李长生一步迈出,身形已出现在长生酒馆那古朴的门外。
混沌气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无声地汹涌而来,却在触及他衣角的瞬间温顺地分开,仿佛在敬畏某种至高的规则。
他回头看了一眼酒馆。匾额上“长生”二字古意盎然,在混沌的衬托下,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微光。然后,他抬手,对着身前的虚空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空间如同最驯服的绸缎,被无声地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其后光怪陆离、色彩无法名状的通道。那是界域之间的夹缝,是时间和空间都失去常理的区域,寻常修士踏入顷刻间便会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于无形。
李长生神情漠然,一步踏入其中。
通道内是扭曲的光影和破碎的法则碎片。偶尔有巨大的、不可名状的阴影掠过,那是游弋在界域之间的古老存在,它们感知到李长生的经过,却都默契地远离,不敢靠近分毫。他只是走着,仿佛行走在自家庭院,周身三尺,万法不侵,诸邪退避。
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前方的景象开始固定下来。
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辽阔的域界出现在通道的尽头。那里没有星辰,没有大地,没有天空的传统概念。充斥整个视野的,是光。
前方忽然传来细碎的“沙沙”声。李长生脚步未停,依旧保持着匀速前行,不多时便看见一队蜷缩的身影——是无目族,身形如枯藤,皮肤泛着与地面相近的灰白,眉心处只有一道细缝,靠感应光能量辨路。他们围在一处光藤旁,细缝里溢出微弱的蓝光,正试图从光藤上摘下那些米粒大的光点。
那光藤是寂光域少有的能自发产生能量的植物,光点便是它凝结的光露,对无目族而言是生存的根本。可此刻,光藤的藤蔓却在微微颤抖,顶端的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不是因为无目族的采摘,而是因为藤蔓根部缠着几缕黑色的丝,那是“噬光丝”,专吸光能量,缠上便会慢慢吸干宿主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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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目族的老者似乎察觉到了异常,眉心的蓝光晃了晃,伸出枯瘦的手去拨弄藤蔓根部的黑丝。可指尖刚碰到黑丝,便被一股反噬的力量弹开,细缝里溢出的蓝光瞬间弱了大半。老者踉跄着后退两步,其余无目族生灵也跟着缩成一团,眉心的光此起彼伏,满是惶恐,却没人敢再上前。
李长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很淡,既没有怜悯,也没有探究,只是像看一块随风吹动的光雾。指尖的玉佩又暖了些,暖意顺着指尖漫到腕间,却没再有别的动静。
忽然,那几缕噬光丝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从藤蔓上脱离,化作几道黑色的影子朝着李长生扑来——它们能嗅到更强的能量气息,比起光藤那点微薄的光露,眼前这人生上的气息,足以让它们吞噬千年。
无目族的老者眉心蓝光骤亮,像是想提醒,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黑丝扑向那个站在光雾里的身影。
可下一秒,那些黑丝便在离李长生三尺远的地方停住了。没有碰撞,没有能量爆发,只是像被无形的屏障挡住,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枯萎、消散,连一丝黑色的痕迹都没留下。
无目族的生灵们都僵住了,眉心的光齐齐转向李长生的方向。老者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他,细缝里的蓝光带着敬畏与疑惑——他们能感应到这人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能量,比寂光域最盛时的光核还要强,却又静得可怕,像是一座沉睡的界域,连噬光丝都不敢靠近。可他们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生灵”——毕竟在寂光域的历史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存在。
李长生没理会他们的注视,转身继续前行。老者似乎想跟上,刚迈出一步,却发现那人的身影已在数十丈外,仿佛只是抬了抬脚,便跨越了寻常生灵需要走半个时辰的路。他停下脚步,对着李长生离去的方向,带着其余无目族生灵深深躬身——他们不知道该称他什么,只能在心里唤他“域外的强者”,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围回光藤旁,只是这一次,藤蔓根部的噬光丝已彻底消失,光点重新亮了起来。
李长生走了很久,途中见过几处残破的遗迹。有的是半塌的石屋,墙壁上刻着早已模糊的符文,符文里还残留着极淡的光,像是在诉说旧年的繁盛;有的是干涸的河道,河床上散落着透明的晶石,阳光(若是有阳光的话)照上去本该折射出光,此刻却只映着域界的微光,显得格外冷清。
他在一处光塔遗迹前停了下来。这座塔比之前见过的任何遗迹都要高,残存的塔身约莫有五十丈,由淡青色的晶石砌成,塔身布满了裂缝,裂缝里缠着厚厚的噬光藤——藤蔓是黑色的,叶片上没有任何纹路,紧紧贴着晶石,像是要将塔身里最后一点光都吸干净。塔顶的光核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空洞的凹槽,对着寂光域的天空,像是在无声地叹息。
李长生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塔身的晶石。冰凉的触感里掺了丝噬光藤的寒意,晶石上的符文在他指尖触碰到的瞬间,忽然亮了一下——那是“守光文”,记载着光塔的用途:稳定域界的光能量,滋养周围的生灵。只是符文亮了一瞬便又暗了下去,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就在这时,塔身上的噬光藤忽然动了。不是缓慢的生长,而是猛地朝着李长生的方向伸展,藤蔓尖端裂开细小的口子,露出里面漆黑的汁液——那是噬光藤的“嘴”,能瞬间吸干生灵体内的能量。
李长生没动,甚至没看那藤蔓。指尖的星玉玉佩忽然热了些,一道极淡的青色光晕从玉佩上散开,悄无声息地裹住了那些扑来的藤蔓。下一秒,噬光藤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黑色的叶片迅速枯萎,藤蔓也变得干硬,从塔身上脱落下来,摔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塔身上的裂缝里,忽然飞出几只小小的身影——是光影蝶。通体透明,翅膀上泛着淡紫色的光,翅膀扇动时没有任何声音,是寂光域特有的生灵,靠吸食光塔残留的能量生存。它们飞到李长生面前,翅膀上的光亮了些,像是在好奇地打量他。
李长生看着这些光影蝶,眼神依旧漠然。它们绕着他飞了两圈,翅膀上的光便开始黯淡——像是无法承受他身上的能量,又像是找不到可以吸食的光。其中一只飞得慢了些,翅膀一斜,落在了他的肩头,然后便不动了,翅膀上的光一点点消散,最终化为一丝极淡的光雾,融入了域界的微光里。
其余的光影蝶见状,纷纷朝着光塔的方向飞去,很快便消失在塔身的裂缝里。李长生抬手拂了拂肩头,像是在掸去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转身离开——这座光塔,这些光影蝶,不过是他途中的一道风景,看过了,便过去了。
又走了约莫两壶酒的功夫,前方的微光忽然变得浓郁起来。李长生抬眼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竟有一片淡绿色的草地——在这灰白的寂光域里,这片绿色显得格外突兀。他加快了脚步,走近后才发现,草地上还开着白色的小花,花芯里泛着淡金色的光,风吹过时(这是他进入寂光域后第一次感受到风),花瓣轻轻颤动,却没有一片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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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的中央,矗立着一株巨大的树——树干粗得需要十个人合抱,树皮是深褐色的,布满了裂痕,像是被烈火焚烧过,却依旧保持着挺拔的姿态。树枝光秃秃的,只有顶端的一根枝桠上,挂着一枚干瘪的果实,泛着微弱的光,像是风中残烛。
这是寂光树——李长生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个来自寂光域的过客曾提过,这是寂光域的本源之树,域界所有的光能量都源自于此。只是后来噬光藤泛滥,光核被毁,寂光树也渐渐枯萎,成了传说。
他走到寂光树下,指尖刚触到树皮,星玉玉佩便猛地热了起来,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从玉佩上爆发出来,顺着他的指尖流入树干。树干上的裂缝里,忽然溢出淡绿色的光,那些深褐色的树皮开始脱落,露出里面嫩绿的新皮。紧接着,光秃秃的树枝上冒出了新芽,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很快便枝繁叶茂,覆盖了整个树冠。顶端那枚干瘪的果实也开始膨胀,颜色从淡白变成淡金色,泛着温暖的光。
草地上的白色小花开得更盛了,花芯的金光照亮了周围的草地,连空气中的微光都变得浓郁起来。
李长生后退一步,看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眼神依旧没有波澜。他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意识从寂光树里传来——那是树的残魂,带着千年的沧桑与感激,在诉说着寂光域的过往:曾经的繁盛,噬光藤的入侵,光核的毁灭,生灵的消逝……那意识里满是恳求,像是希望他能救救寂光域。
如果早点向仙许愿,甚至都不需要消耗这么多道则。
但在计算成本的时候,他却只想到了需要付出的道则,完全没有想到,那些为他许愿的人。
那些人很有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被称为代价。
那些普通的,底层人的命,怎么能够与伟大的事业相比呢?
他们一辈子碌碌无为,为这个世界的贡献几乎可以说微不足道,少几个,没有任何影响。
用这么点人的命来换一个影响人类的科学项目,那实在是太值了。
除了被牺牲的人之外,所有人应该都会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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