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的指尖在“陈德海”这个名字上轻轻一点,屏幕上的像素仿佛瞬间凝固,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这个名字,如同一枚生锈的图钉,扎破了时间的幕布,将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的阴冷重新带回了现实。
家属区,户籍注销,经办人。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记忆的锁链上。
她没有立刻下达雷霆万钧的指令。
愤怒是最无用的情绪,尤其是在这盘牵扯了无数幽魂的棋局中。
她只是拨通了许文澜的内线,声音冷静得像手术刀:“许姐,桦林镇,新任监督员,陈德海。我要他近三年的全部社区服务记录,越详细越好。秘密进行,不要惊动任何人。”
命令在数字世界里无声传递。
几个小时后,一份加密文件出现在苏霓的终端。
结果出人意料。
记录显示,陈德海在过去三年里,利用职务之便,竟主动协助了三户因历史原因被注销户籍的家庭,为他们的子女悄悄补录了学籍。
更有一笔匿名的助学金,持续了四年,收款人正是当年一个被注销者留下的孤女,如今已在省城读大三。
苏霓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匿名资助”那一行。
这个人,没有选择彻底的遗忘和麻木,也没有选择激烈的反抗和揭发。
他像一个在深渊边走钢丝的人,一边履行着体制赋予他的职责,一边用自己的方式,笨拙而又固执地进行着一场迟到了二十年的赎罪。
他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他是一把摇摆不定的钥匙,正处于良知的挣扎边缘。
“林晚。”苏霓再次拿起电话,“去一趟桦林镇。‘记忆回流工程’基层社工培训,你去做讲师。名单里有个叫陈德海的,我要你……试探他。”
林晚抵达桦林镇时,早春的寒气还未散尽,潮湿的空气里裹挟着融雪和泥土的气息。
培训教室里坐着二十几个基层干部,大多面带倦容,对这种例行公事的培训提不起丝毫兴趣。
林晚没有讲那些陈词滥调,她直接在投影上打出了一行字:情境模拟。
“各位老师,”她的声音清亮而富有穿透力,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假设,只是假设。二十年前,你们曾在一份文件上盖过一个章,这个章,让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户籍系统里彻底消失,变成了‘死亡’。现在,‘记忆回流工程’启动,要求你们去找到这个人的孩子,帮他们找回父亲的名字,重新写进档案里。请问,你会怎么做?”
整个教室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向了在场一些人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躲闪,有人下意识地端起茶杯,却发现手在微微发抖。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后排一个身影猛地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头发花白,脸色苍白得像一张浸了水的纸。
他就是陈德海。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而颤抖:“我……我会先烧掉自己当年写的报告。”
话音落地的瞬间,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坐下,双手捂住了脸。
全场哗然。
课后,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地匆匆离开时,陈德海却主动找到了林晚。
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从一个旧布包里,颤巍巍地拿出了一本边缘已经磨损的硬皮工作日志,递了过去。
林晚接过,那本子沉甸甸的,带着一股旧纸张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她翻开扉页,一行钢笔字迹映入眼帘,笔锋因用力而深陷纸背:“他们说这是任务,可夜里总听见敲门声。”
这本日志,成了一把破译陈年密码的关键钥匙。
许文澜连夜对日志中的内容进行扫描和数据分析。
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经办编号,在与U盘里那份“预注销流程图”进行交叉比对后,一个惊人的模式浮现了出来。
“这是一套‘跨区域联动抹除机制’!”许文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和骇然,“你看,桦林镇的编号开头是HL,邻县清河镇的是QH,都是按统一模板操作。名单不是基层生成的,而是由省城某个神秘的办公室集中下发!”
线索指向了更高层。
许文澜立刻转换思路,不再纠结于人事档案,而是逆向追踪当年的财政拨款路径。
在浩如烟海的九十年代账目中,一笔用途模糊的“综合治理专项经费”引起了她的注意。
明细显示,其中有一笔巨额款项,转给了一家名为“红星印刷厂”的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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