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之国连绵的阴雨和浓雾,在卡多伏诛、再不斩与白离去后,仿佛也随着那场温柔的冰雪一同消散了。阳光终于毫无阻碍地洒落在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上,映照着蔚蓝的海面与那座伤痕累累却依旧倔强屹立的大桥。
达兹纳家的木屋前,气氛不再像之前那般压抑。达兹纳带着女儿津奈美和终于走出恐惧阴影、眼神里多了些坚毅的孙子伊那里,郑重地向木叶的忍者们道谢。
“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达兹纳深深鞠躬,声音带着哽咽,“如果没有你们,这座桥……波之国的希望,就真的彻底毁了。”他粗糙的手掌紧紧握着烟斗,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津奈美也红着眼眶鞠躬:“谢谢你们保护了父亲,保护了波之国。”
伊那里虽然还有些害羞,但也学着母亲和爷爷的样子,用力地低下头,小声说:“谢谢……鸣人哥哥,还有大家。”
鸣人挠着他那头耀眼的金发,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灿烂的笑容,虽然身上还缠着些绷带,但精神头十足:“嘿嘿,没关系啦达兹纳爷爷!我们可是答应了要保护你和这座桥到最后的!说到做到,这就是我的忍道!”
他看着伊那里,蹲下身,与他平视,难得地用上了认真的语气:“伊那里,你看,英雄是存在的哦!不一定非要是什么超级厉害的大人物才行。像凯沙,像你爷爷,像所有没有放弃希望、努力修建这座桥的大家,他们都是英雄!重要的是,不要放弃内心的勇气!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守护住重要的东西!”
这番算不上多高明,却发自肺腑的“鸡汤”,让伊那里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鸣人哥哥!”
在达兹纳和村民们的暗中推动下,以及鸣人那“意外”旺盛的、对于命名的热情(他嚷嚷着这座桥凝结了大家的勇气和牺牲,必须有个超——级棒的名字),加上卡卡西的默许和小樱的无奈纵容,关于大桥最终命名的事情,悄然定了下来。
没有人明确提及那个名字与某个黑衣少年的直接关联,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当崭新的桥名牌被竖立起来时,上面镌刻的,是“宇智波桥”四个大字。
阳光照耀在崭新的牌匾上,反射出熠熠光辉。这个名字,像是一个无声的宣告,纪念着那个来自异界、以绝对强势的姿态介入这场风波,并在关键时刻扭转了悲剧走向的黑发少年。
桥的另一端,临时搭建的休息处。
宇智波佐助躺在简陋的床铺上,缓缓睁开了眼睛。剧痛过后是深入骨髓的虚弱,但意识却格外清晰。他首先看到的,是守在旁边、眼眶红红却强打着精神的小樱。
“佐助君!你醒了!”小樱惊喜地叫道,连忙端来温水。
佐助艰难地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感受着周身被仔细包扎处理的伤口,尤其是胸口和大腿处,虽然还疼,但显然得到了极好的处理,愈合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他沉默地喝着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搜寻着。
“佐助君是在找恰拉助君吗?”小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他刚给你换完药,去外面了。”
她开始轻声讲述佐助昏迷后发生的一切。从恰拉助如同疯魔般摧毁白的忍术,到鸣人因他“假死”而爆发九尾查克拉,再到晓组织的诡异出现与离去,卡多的背叛与最终伏诛,以及……恰拉助关键时刻拦截白、阻止卡卡西雷切的惊险一幕。
小樱的描述并不算多么绘声绘色,但每一个关键节点都清晰无比。佐助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唯有被子下悄然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当回想到恰拉助以为他死亡时不顾自身安危、以碾压姿态摧毁冰镜直奔他而来的场景时,佐助的心跳漏了一拍。
听到最后,是恰拉助动用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显然消耗巨大的手段(小樱描述不清,只感觉当时恰拉助的眼神非常可怕),配合着某种精妙的医疗忍术,才将他从重伤濒死的边缘强行拉了回来时……
一种极其陌生、却又带着奇异暖流的感觉,悄然在他的心中漾开。
他知道恰拉助来自另一个“完美”的宇智波世界。他知道那个世界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羁绊。他原本以为,恰拉助看待他,或许只是像一个研究者看待一个有趣的、扭曲的标本,或者顶多是出于某种同族的情分。
但现在,他发现似乎不是这样。
那种不顾一切的维护,那种在他“死亡”时近乎崩溃的暴怒,那种在他重伤时倾尽全力的救治……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同族情分”或者“研究兴趣”的范畴。
这个与他面容相似、却拥有着截然不同气质和经历的少年,是真正地、将他宇智波佐助,视作了某种……非常重要的、不容有失的存在。
是兄弟吗?或许还谈不上,他们相识太短,隔阂太深。
是同伴吗?似乎又比那更复杂,更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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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佐助清晰地意识到一点——在这个充满背叛与冰冷的世界上,除了对那个男人的仇恨之外,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卸下部分心防,甚至可以……依赖的对象。
这种感觉很陌生,甚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信奉力量至上,习惯独自承受一切。但重伤濒死的体验,以及恰拉助那不容置疑的守护,像是一道强光,刺破了他用仇恨和孤独筑起的高墙。
恰拉助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黑色的高领族服外面,为了方便行动和包扎左肩和右臂处松散地缠着些绷带。他看到佐助醒了,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走到床边,没什么表情地检查了一下他伤口绷带的情况。
“感觉怎么样?”宇智波恰拉助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佐助没有像往常那样别开脸或者冷言相对。他抬起头,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恰拉助那双同样漆黑的眼睛。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克服某种别扭。
春野樱见状,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帐篷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终于,佐助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比平时低了很多,带着伤后的沙哑,以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别扭和恳求。
“恰拉助……”他叫出了这个名字,不再是带着敌意或疏远的“你这家伙”,“我……想知道……”
他顿了顿,似乎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声音更低了,几乎像是耳语:
“可不可以……教我变强?”
这话说完,佐助立刻移开了视线,耳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让他这个一向骄傲、从不轻易低头的人说出这种近乎请求的话,实在是极大的挑战。但他太渴望力量了。
白的冰遁,晓组织成员那深不可测的实力,都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差距和紧迫感。而眼前这个来自异界的“自己”,拥有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和技巧,是他目前能接触到的、最快变强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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