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瞬间,风就停了。
陈默站在残垣边缘,目光落在赵铁山胸口那道贯穿裂痕上。灰白的纹路还在缓慢爬行,像有东西在皮肤底下移动。他蹲下身,手掌贴住对方胸膛,指尖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让裂痕边缘闪出一丝幽光。
不是血,也不是能量泄露。
是信号。
他闭眼,右眼齿轮光纹轻轻一震,掌心凝聚起低频电磁场。这是从机械城工程师那里继承的能力,未经训练,用起来像第一次写代码的新手,生涩且危险。他不敢加压,只敢慢慢调频。
起初没有反应。
直到他把频率往锈钥匙的方向偏移了一点。
赵铁山全身的裂痕突然亮了。
幽蓝色的光顺着石纹蔓延,形成一张网,纹路走向完全不对称,却有种机械般的规律。陈默睁眼,盯着那些发光的线条,脑子里跳出一个念头——这不是伤,是刻录。
他摸出随身带的微型记录仪,打开扫描模式,把刚才的光纹录下来。屏幕上的波形起伏不定,像是某种加密信号。他咬破指尖,将血抹在触点上。
血月共鸣激活。
临时技能“数据感知”浮现。
脑中画面重组,波形自动拉伸、折叠、连接。几秒后,一幅立体地图缓缓升起,悬浮在他眼前。轮廓清晰,山势走势熟悉。
武当遗址。
地图中央有个红点,不断闪烁。下方一行小字浮现:序列5晋级密钥所在地。
陈默盯着那点红光,没动。
他知道这地方。苏红袖提过一次,说那是她母亲当年封印血脉的地方。但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去,而是谁把这张图藏进了赵铁山的身体里。
他低头看赵铁山的脸。嘴唇干裂,眼皮微微颤动,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可心跳还在,稳定,规律。
而且和刚才裂痕发光的节奏一致。
陈默伸手探进赵铁山衣领,摸到一块硬物。他小心拨开石质皮肤的缝隙,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标识,但中心有一圈极细的环形纹路,正随着赵铁山的心跳发出微弱脉冲。
他把自己的手腕贴上去。
脉冲频率一样。
不只是同步,是复制。
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不是被动追踪器,是炸弹。倒计时跟着心跳走,而他的心跳已经被锁定。
“你说的‘别信钥匙’……是不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被种了东西?”他俯身靠近赵铁山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赵铁山眼皮抖了一下。
嘴唇微张:“……原质炸弹……陈诡……留的……倒计时……跟着心跳走……”
话没说完,他又咳了一声。
一口石粉喷出来,散落在镜面残片上。陈默凑近看,粉尘里夹着细小的金属颗粒,排列成环形阵列,和刚才取出的金属片结构一致。他再摸赵铁山胸口,发现裂痕深处还有更多类似的节点,层层嵌套,像一颗埋在体内的机械核。
一旦引爆,不只炸死赵铁山。
也会炸断他和血月之间的连接。
更可能直接撕裂这片镜原,把所有人都卷进虚空。
他坐回地上,右手撑住额头。右眼齿轮光纹又开始刺痛,比之前更剧烈。频繁使用镜返和磁暴能力,系统已经开始反噬。他不能继续用了,至少短时间内不能再触发。
但他必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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