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府是雍州的凤翔府,也是大晋的凤翔府。
但现在,凤翔府似乎只是程知节一人的凤翔府。
凤翔府正中,坐落一华贵府邸,府邸前设一朱门,门前两侧各列一雄狮,通体白玉构成,栩栩如生。
门上有飞檐,高三丈,宽两丈。
飞檐上挂两大红灯笼,灯笼下各垂一书卷,上书八个金黄大字,“飞阁流丹,下临无地”。
再看朱门正上,两大红灯笼正中,竟挂一牌匾,匾额四边雕龙刻凤,其上“程府”二字更是苍劲有力,大气磅礴,一看就知是出自大家之手。
而这匾额也确实如此,正是那程知节大人花重金自当朝书圣王心之那里求来。
入朱红色府门,一路前行,其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更有长桥卧波,襟殿环楼。
好一派包合万象,富丽堂皇之景。
而在这程府外遭皆围朱红高墙,墙下有小道,道曲通幽,高林耸立。
过林,有一偏僻小院,院中有木,木不高,呈曲斜奇态,木前置一大理石桌,桌上酒杯三两,桌前摆两石凳,凳上坐一人,这人正执杯慢饮。
只见这饮者身着一青褐长衫,剑眉星目,腰间佩一美玉,玉质晶莹通透。在其身侧斜放有一剑一长笛,剑身隐在鞘内,剑柄与剑鞘古朴无华,入目却生几分苍凉之感。
“秦大人”却见那饮者正前,正站一莽汉,这莽汉躬身拜请,原正是那徐奎。
“这少年的剑很快吗?还需要我出手”这饮者原姓秦。
“秦大人,这少年很是奇异,修为仅算御兵,或者连御兵都算不上,但他的剑术却十分高绝,属下自是抵挡不住”徐奎说道。
“尚未修气,若如此,可算是奇才了”秦大人沉吟说道。
“秦大人,这是属下专门托青州的朋友求来的杨柳枝词谱,属下不善歌赋,还请秦大人笑纳”徐奎说道。
说完,他躬身再拜,从怀中摸出一古朴卷轴。
“是香山居士白行简先生作的杨柳枝吗?”那秦大人见徐奎手中卷轴,竟是忽然动容。
“正是”徐奎说道。
秦大人接过徐奎手中古朴卷轴,迫不及待开卷看了起来。
“好一个杨柳枝,不愧是一曲杨柳枝,闻者肝肠断,好曲,好词”秦大人大赞一声,神情更加激动。
徐奎看着面前秦大人模样,心中却是不禁滴血,他确实不通什么音律,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好在哪里,竟足足耗费了他五片金叶子。
可又一想到那持剑少年,心中顿觉气愤难当,当下也就再没了心痛之感。
“你希望我帮你杀了他”秦大人说道,他终是阅完手中长卷。
只见他收起这杨柳枝,将其工整的摆在桌上。
“自是希望秦大人出手,帮属下杀了他,毕竟属下也是凤翔府中人,被他这样百般羞辱,也算是没了我凤翔府的面子”徐奎说道。
“好,我答应你,给我他的消息,我自会出手”秦大人说完,摆手送客,再次低头拾起面前长卷,研究起来。
徐奎告退一声,退出院外。
“老大,怎么样”院外,此刻也正有一猥琐汉子焦急等待,见徐奎出院,忙开口招呼。
“好你个梁三,这次算你将功补过”徐奎说道。
这汉子居然是梁三,这梁三心中暗暗叫苦,他本以为徐奎必死无疑,原都做好升官发财打算,可没想到,也就前脚后脚的功夫,这徐奎居然也安然无恙的回了凤翔府。
不过,好在他拍马屁的功夫已超凡入圣,单论拍马屁甚至自比通玄,一番连环恭维下,也是令徐奎难以招架,最终放他一马。
而这次徐奎能想到用杨柳枝换秦大人出手的计策,其实也正出自这梁三。
“这秦大人可是程大人座下第一剑术高手,修为已至正心境,但却生性淡泊,不好争斗,这次你小子居然有办法能把他请出来,算你小子有本事”徐奎看着梁三说道。
梁三听到事成,一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
“老大,你可是忘了秦大人名号吗,这秦大人可是号称古剑长笛秦字行,十步杀人,千里无踪”梁三说道。
“而且看这秦大人平日长笛从不离身,可见其定是极好音律”梁三再次补充道。
徐奎默默思索片刻,终于幡然醒悟,这秦大人已十年未出手了,他竟是忘了这秦大人江湖上的名号。
“好,好,此事若成,一定记你一功”徐奎说道,脸上喜色早已溢于言表。
“老大英明,其他方面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眼下正值饭点,属下正好在凤翔府太白楼备了些酒菜,提前为老大庆功”梁三再拍一句马屁。
徐奎闻言,心中更是大喜,登时也是将之前梁三坑他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
两人说说笑笑沿小道往西,过了高林,由朱门旁侧一隐蔽小门出了程府,直奔酒楼而去。
雍州最北的破败村落。
原野上错落些贫瘠田地,三三两两的村人正忙碌着手中农活,这农人却多为些枯瘦老汉,不见青壮。
村落西北角,一老旧茅屋中,刘小留正安坐桌前。
桌上尚有残烛。
一老妇坐刘小留对面,摆置两碗于刘小留面前,仍是似昨晚的清粥苦茶。
刘小留端起茶,慢慢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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