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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ldo;还要夫君抱抱是不是？抱着呢，别乱动。&rdo;

花眠微讶，她抬起了头，霍珩的眼中已是一片猩红血丝。

她瞧了都于心不忍，又轻轻地说了声&ldo;对不起&rdo;。

霍珩一笑，&ldo;你对不起我的事可多了，我一桩一件都在账本上全部记着呢，劳驾你提醒。&rdo;

她沉默了。

霍珩搂紧了怀中娇软的小妇人，下巴搁在她的脸颊上，轻蹭着：&ldo;我都知道了，等你好些，我一锅涮了姓梁的和他表哥一家。敢这么骂我的眠眠，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当我面再说一句你的不是！&rdo;

有他在，外边的风言风语总是不必担忧，她本也不怕，只是就怕他心里会有不自在罢了。

她攀住了他的小臂，用力掐着，掐得霍珩都有点儿发疼了，困惑地凝视她的眸，花眠的眼底有一层淡色的水光，她轻声说道：&ldo;我，在胡玉楼的时候，承蒙阿姐舍身护我，这才没有……一直都没有，要是我早就失了身，我是不敢说要嫁你的，否则恐怕那时太后和婆母都不会容我。&rdo;她把手衣袖捋上来，雪白的一截藕臂之上，露出一点殷红如血的朱砂，那点红几要刺痛人眼膜，霍珩的眉心不可避免地一阵猛跳，她给他看了，才又小声说道，&ldo;我小时候点的，现在还在，霍珩，我真的没有……&rdo;

她的眼里大片的泪水，随之涌了出来，轻细的气声，瞬时变成了哽咽的哭腔，再也无法说下去！

霍珩心疼万分，双臂收紧，不住地亲吻她的眼泪和鼻唇，鼻音浓重：&ldo;我知道，我不在意，花眠，我从没在意过你这个！就算是最初，我也只是不肯屈就我自己不想要的婚姻罢了，母亲说的没错，我就是头倔牛，你自己也明白的。眠眠，把袖子放下来，我不看。&rdo;

她听话地放下了衣袖。

只是仍是说道：&ldo;我幼时点的这枚朱砂，堂姐腕上也有一个。&rdo;她望向了窗外，透着一层叆叇残阳的窗纸，软如融化开来，自眼底擦过一道如血的红，&ldo;但是，在入楼之前，堂姐那粒朱砂，已经没了。&rdo;

&ldo;发生了什么？&rdo;

霍珩顺嘴一问，但问完之后，他忽然住嘴了。

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朝廷，包括军营里那群男人的德行。

即将充作妓的女人，在路上多数便早已被享用了，这几乎是一条没有明文的成规，上头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对这些女子给予半分的同情。这也正是霍珩厌恶营妓制度，绝不接受皇帝恩赏的原因之一。

&ldo;就在路上，他们把我和堂姐拐入一道小巷子，七八个男人开始脱裤子，我被捂着嘴，想叫也叫不出声，咬了一口那个拖住我的人，他们便开始打我，我吐了好几口血，可是他们没停，要脱我的衣裳，堂姐在一旁，不忍心，她最疼我了，当时大叫了起来，&lso;你们放过眠眠，脱我的，她才只有十二岁，能有什么滋味，让我伺候各位军爷&rso;。我当时怕极了，可我……我竟然不敢……&rdo;

圈住她的手臂不住地收紧，几乎要将她嵌入到身体中去。

&ldo;眠眠，别再说了。&rdo;

&ldo;堂姐其实是不想活了，花家蒙难，她心爱的男人在休书之中羞辱了她之后，也背她而去，堂姐就想我活着，所以她始终护着我。她死后，我从她的掌心翻出来一张字条，她让我忍，让我活着，活着，才有复仇雪耻之望。&rdo;

后来承恩侯府中，傅君集对她视如己出，但在最后关头，她还是义无反顾将他送上了断头台。

花氏一门十余口性命，她父母祖辈，还有堂姐的，甚至还有她阿嫂尚在腹中的骨肉，不是区区傅君集一人便能偿还。

&ldo;眠眠，我最后悔的是，当年我竟不知……&rdo;霍珩的嗓音沙哑了下来，几不成语。

我竟不知这世上有一个你，早知你让我神魂颠倒，如此牵绊于心，当初，我一定会走过去，拉住陷入深渊之中的你，让你从此再不必受任何苦楚。

&ldo;堂姐于我恩重，我容不得旁人玷污她名誉，但是，确实是我冲动了。&rdo;花眠黯然，纤指伸出去，小心地勾住了霍珩的食指与他交缠，&ldo;霍珩，你能不能，就原谅我？&rdo;

霍珩苦笑，&ldo;我哪能怪你。&rdo;

方才游所思去前，还说梁绍将他也骂进去了，不用问也知道，必定是说他接了个二手货，头顶油光瓦亮大绿帽，是个不折不扣的冤大头之类的，这一点早在皇帝舅舅的赐婚圣旨颁下来的时候，霍珩心里便已有所准备，只是，他从来就不是计较这些蝇头虚名之人。

&ldo;将军。&rdo;

又有人于屋外叩门，霍珩泛红的双目，至此彻底地沉了下来。

&ldo;梁文德来了，带着他府上的打手过来的，我们不让进，但他们一个劲直往里冲。&rdo;

花眠轻轻地一颤，霍珩微垂目光，将她安置在卧榻之上，将她的白臂揣回被中，&ldo;来得正好，眠眠，你就在这儿躺着，听我怎么教训他们。&rdo;

他起身，朝屋外走去，将房门一把拉开，冬风卷着一庭碎叶细沙，吹得迷人眼睛。

杜钰对这帮人已拦之不住，任凭梁文德带着二十几个打手闯入，他满面风霜，老胳膊老腿儿地还被推了一跟头，差点儿便因公殉了职。年过花甲的老人实在痛心不忍，&ldo;梁老爷，这万万不可啊，这有失礼数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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