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由绝望催生出的力量,是毁灭性的。
荆州军团,在经历了长时间的血战之后,早已是强弩之-末。面对敌人这最后、也最疯狂的反扑,他们终于支撑不住了。
阵线,被撕裂了。
夏侯霸率领着残存的魏军精锐,如同一把生了锈却依旧锋利的尖刀,硬生生地从荆州军的阵型中,凿穿了一条血路!
廖化在乱军中被数名魏军围攻,身中数刀,被亲兵拼死救下,生死不知。
姜维目眦欲裂,他想率领最后的预备队顶上去,但陆瑁却派人死死地拦住了他。
“大司马有令!穷寇莫追!收拢部队,重整阵线!”
姜维看着前方被魏军凿穿,正在被反向屠杀的荆州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了胜利者。
当夜幕,终于降临。
喊杀声,渐渐平息。
战场之上,只剩下伤兵痛苦的呻吟和乌鸦的哀鸣。
蜀军的号角吹响了,那是收兵的号角。
关兴的铁骑,在付出了近半的伤亡后,依旧没能突破陈泰的防线,最终只能不甘地退回。
张苞的左翼,虽然击溃了全琮,但自身也伤亡惨重,无力追击。
赵广的无当飞军,在完成任务后,也悄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姜维,则在收拢着他那支几乎被打残了的荆州军团。八万大军,经此一役,还能站着的,不足三万。
另一边,魏军的残兵败将,也簇拥着曹休,向着北方狼狈逃窜。
夏侯霸和陈泰,成功地为他杀出了一条血路。但那五万精锐,也永远地倒下了一大半。他们虽然凿穿了敌阵,却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蜀军重整阵线,而无力再战。
帅台之上,陆瑁看着眼前的惨状,久久不语。
他赢了吗?
从战略上,他赢了。他以一场惨烈的会战,解了荆州之围。
但他输了吗?
他也输了。他低估了对手的顽强,使得这一战的伤亡,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荆州军团,这支他寄予厚望的复仇之师,几乎被打残,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这一战,没有凯旋的欢呼,没有胜利的喜悦。
夜,死一样的寂静。
江陵平原上的血腥味,仿佛有自己的意志,顺着汉水,逆流而上,悄无声息地缠绕住了百里之外的襄阳城。
城墙之上,老将文聘拄着长刀,如同一尊风化的石像。他的眼窝深陷,须发早已被硝烟和尘土染成了灰白色。连日来的围困,让这位曹魏的宿将心力交瘁,但他眼中的光芒,却依旧如鹰隼般锐利。
他身后的襄阳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囚笼。粮食日渐短缺,箭矢所剩无几,士兵们脸上的疲惫与绝望,是任何言语都无法掩盖的。城外,张苞的四万大军,像一群耐心的狼,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那连绵的营寨和高耸的望楼,在夜色中,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
文聘不知道自己还能守多久。他只知道,作为曹氏三代元老,他脚下的这座城,绝不能在他手中丢失。哪怕,战至最后一人。
“将军,您该歇息了。”副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忍。
文聘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摇头:“睡不着。我总觉得,今晚的风,有些不一样。”
就在这时,城外蜀军的大营中,突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那火光,并非是准备夜袭的迹象,反而在各个营区之间移动,显得有些……忙碌。
“他们在做什么?”副将惊疑不定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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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聘眯起了眼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些火光上。他看到,一些巨大的黑影,似乎是投石车和攻城槌,正在被缓缓地拆解。他看到,无数的士兵正在收拾行装,将帐篷卷起。
这不是要进攻。
这是……要走?
“陷阱!”文聘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两个字。他厉声道:“传令全军!加强戒备!任何人不得出城!这定是陆瑁的诡计,想诱我军出城,设伏歼之!”
命令被迅速传下,整个襄阳城的守军,都绷紧了神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死死地盯着城外那反常的一幕。
然而,在蜀军大营的中军帐内,气氛却与文聘想象的截然不同。
张苞一身重甲,手中紧紧攥着一卷刚刚由信使送到的,还带着血腥味的帛书。那帛书上的字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来自他姐夫陆瑁。
信,很短。
内容,却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江陵血战,我军惨胜,斩敌十万,自损五万。荆州军团几近残破,魏军主力虽溃,其志未灭。大军需即刻回防江陵、公安,重整防线,以防曹军反扑。兴国,襄阳之围,可解矣。率汝部,即刻拔营,退守东三郡,拱卫上庸。
“退?”
张苞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他赤红着双眼,将那份帛书揉成一团,又缓缓展开,再揉成一团。
他不能接受!
“为什么……大司马……为什么啊!”他一拳砸在身前的案几上,坚硬的木案,竟被他砸出一道道裂痕。
帐内的将领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无人敢言。他们同样不甘,但军令如山,尤其是在这种决定国运的大战之后,陆瑁的每一个字,都重于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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