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军团的撤退,是迅速而决绝的。
那面曾经让整个中原为之颤抖的“关”字大旗,没有丝毫的留恋,毅然决然地调转向西。十万大军化作一条沉默的铁流,沿着崎岖的山道,向上庸的方向急行军。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一场与死神的竞速。
每一个士兵都清楚,他们多耽搁一天,远在关中的丞相与二十万袍泽,便多一分覆灭的危险。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叫苦。
只有甲胄摩擦的“沙沙”声与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汇聚成一曲悲壮的进军交响。
关羽始终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他那高大如山的身影,就是这支军队不倒的军魂。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合眼了,那双曾经神光湛然的丹凤眼,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他嘴唇干裂,那部引以为傲的美髯,也因为无暇打理而沾满了尘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那只握着青龙偃月刀缰绳的手,总是在不经意间微微颤抖。手臂上那道贯穿骨骼的旧伤,如同跗骨之蛆,在日夜兼程的劳累与山中湿冷的寒气侵蚀下,疯狂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里火烧火燎的疼痛。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就像一柄用了太久的绝世宝刀,虽然锋芒依旧,但刀身之上,早已布满了看不见的细微裂痕,随时都有可能崩碎。
“父亲,喝口水吧。”
关平策马赶到他的身边,递上了一个水囊,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担忧。
他看到父亲的脸色,比前几日更加苍白了。那是一种生命力正在被过度透支的灰白色。
关羽,没有接水囊。
他只是抬起头,望向前方那连绵不绝的巍峨群山,声音沙哑地问道:“还有多远?”
“回父亲,翻过前面那座山’,便可望见上庸城了。”关平答道。
“传令下去,”关羽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全军,就地休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全速前进,直抵上庸城下!”
“父亲!将士们,已经连续急行军五日,早已人困马乏。而且我军对上庸地形不熟,守将申耽、申仪兄弟,又是出了名的反复无常之辈。此刻仓促攻城,恐怕……”关平忍不住劝谏道。
“没有时间了。”关羽冷冷地打断了他。
他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平儿,你,记住。”
“为将者,当知天时,明地利,通人和。”
“但当这三者,皆不为你所用时,你还剩下最后一样东西。”
“那便是势!”
“我军,千里奔袭,兵锋正锐,士气可用,此乃,‘锐势’!”
“上庸守军,绝不会想到,我军会放弃宛城,转而攻他!此乃,‘奇势’!”
“司马懿刚刚夺取汉中,立足未稳,申耽、申仪兄弟,必心怀鬼胎,首鼠两端!此乃‘乱势’!”
“我就要用我军的‘锐势’与‘奇势’,去冲击敌人的‘乱势’!”
“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战而下!绝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与反应的机会!”
“这便是兵法之中,最险也最快的一招——以势压人!”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缓缓闭上了眼睛,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来恢复那早已所剩无几的体力。
关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的无敌战神。
他知道父亲这是要将自己生命,最后的光与热,在这上庸城下做一次最彻底的燃烧!
一个时辰后,上庸城下。
当十万身着玄甲的汉军,如天兵天降般出现在城外时。
整个上庸城,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恐慌。
城楼之上,上庸太守申耽,与他的弟弟申仪,看着城下那面,遮天蔽日的“关”字大旗,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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