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好好治病,孩子我来养。别来找我了。”波利说。
&esp;&esp;“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女人含着泪光问。
&esp;&esp;波利诚实地摇头。
&esp;&esp;几天后,波利和佩特拉站在一座墓碑前。
&esp;&esp;墓碑上刻着一个优美的名字,这个名字由佩特拉口述,波利明显看出拼写有错误,但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esp;&esp;“渣男!”小佩特拉说,“你这辈子到底有过多少个女人?”
&esp;&esp;“基地的最低生育年龄是16岁,但我13岁就有第一个女人了。”波利说。
&esp;&esp;“那结婚呢?”
&esp;&esp;“什么结婚……”波利嘴比脑子快,但他的情商不上不下,刚好卡在话一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的程度,“呃,是18岁,孩子。”
&esp;&esp;“你和她扯个证吧,反正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佩特拉说。
&esp;&esp;“她是个死人,基地不给办。”
&esp;&esp;“那就扯个假证,刚好假证比真证便宜。”
&esp;&esp;一段时间后,一本红艳艳的结婚证摆在了墓碑前——波利跑遍了所有能用的关系。
&esp;&esp;结婚证上,女人拼写错误的名字被波利更正了——佩特拉看着波利熬得通红的眼睛,憋回了涌到嘴边的锐评。
&esp;&esp;“我穷了。”波利看着墓碑。
&esp;&esp;“爸爸。”佩特拉看着波利。
&esp;&esp;“我会给你找一对养父母。”
&esp;&esp;“爸爸。”
&esp;&esp;“我不会养小孩。”
&esp;&esp;“爸比~”
&esp;&esp;“……”波利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好女儿。”
&esp;&esp;佩特拉不到一岁就会说话了,和波利第一次见面时,佩特拉刚满两岁。
&esp;&esp;波利很庆幸佩特拉已经断奶了,不然,这个小丫头真的会夭折在他手里。
&esp;&esp;浪子回头金不换,在基地尤为如此,不论男女。
&esp;&esp;波利拼了命地赚钱,只为养活多出来的那张嘴。
&esp;&esp;当波利终于在外城买房时,四岁的佩特拉走进波利的书房,用酒精灯和实验废液炸掉了这个小房子。
&esp;&esp;火光冲天,佩特拉和波利死里逃生,相顾无言。
&esp;&esp;波利顶着熏得黢黑的脸,使劲揪佩特拉的脸蛋。
&esp;&esp;“看你干的好事!”波利色令内荏,心里想着养了两年了,佩特拉的脸上终于有肉了,“我又要重新攒首付了!”
&esp;&esp;佩特拉难得羞愧了。
&esp;&esp;她垂下头,双手用力地攥着裙摆。
&esp;&esp;好半天,佩特拉昂起头:“你现在把我卖了吧!”
&esp;&esp;“啥?”
&esp;&esp;“你现在把我卖了吧,爸爸!”这一刻,佩特拉的眼神坚定得能入党,“我算过了,最迟新历320年,基地的人口就会达到饱和,那个时候的人会比一颗鸡蛋还便宜——人是持续贬值的,你现在卖掉我,比把我养大后再卖掉更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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