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应该有一次声辩的机会。”
陈言尝试为自己申辩。
“那个暑假,你高考分数刚出来,没满十八岁——”
“差两个月。”乔鸢打断。
区区六十天而已,代表她很快能逃离压抑的家庭,奔赴全新的开始。她没有妄想将一切抛下,只是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认识姐姐的地方,换一种方式生存下去。
除了陈言,他可以认识她。
毕竟他一直陪着她。
整整三年,聊天记录足以打印做厚厚的本子。只问一句‘你在哪座城市’,正着数,倒着数,不过六个字,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态度突变,不但大扯谎言,称自己已婚未育,准备搬家;
后续刻意疏远,消息爱回不回,甚至千方百计找一个丑胖子接视频就为了打消她的念头。
某种程度而言,乔鸢就是尤心艺,尤心艺即是乔鸢。
在她最空洞迷惘的时刻,陈言便是那个捡起她又转身抛下她的人。不同点在于她快速接受事实,成功说服自己,所有关系都不牢靠,世间没有谁离不得谁。
她可以将一切抛
到脑后,彻底忘记那段记忆独自向前走,前提是陈言不许再出现。
偏偏他要再次现身。
化作一把钥匙,打开不该开的盒子。
“不用说了,不重要。”乔鸢挣开手,决意将生锈翘边的盖子再压回去。
“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她身后,电线杆旁有垃圾桶。
绿油油的长桶刚上任时洁净完好,久而久之受时光侵蚀,轮子松落一颗,箱体歪斜靠墙。人们嫌麻烦,不去修理它,干脆把塑料袋、生霉的木筷果皮搁置箱外。
任由蚂蚁蝇虫环绕它,厨余废品中流出的黄水进一步变质它。
“小心。”陈言拽她一把,旋即举起双手,往后退。语气一再放软:“你没有忘。”
“我可以解释。我认识你的时候已经是成年人,你刚上高中。我准备考研,你毕业,恰好填志愿的时间段,你问我在哪里。”
“元元,我不想影响你。”
“然后你就意识到应该甩掉我了。”
清楚他的退让为了什么,乔鸢只肯往前走一步,停在间隔两个人、三个人的位置同他对峙,直视那双眼睛一句一句拆穿。
“我是一个麻烦,一个马上要纠缠到现实、可能一辈子都甩不掉的包袱。不好意思,陈言,让你感受到负担了是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别人,当做那个你认为有必要赎罪的人。这样说起来,的确是我僭越了。”
“毕竟我们不是朋友,单纯网友,各取所需,高考结束就该好聚好散。”
“我没有那样想。”不确定自己第几次否认,第几次尽可能保持中肯地阐述。
认识那么久,这是第一次,他们沟通出现极大的障碍,仿佛难以逾越的沟渠。
起初只有一条溪流规模,经年累月不知何时涌做瀑布。
湍流又凶又急,他没有船,没有浆,可宁愿打湿裤子,依然想要过去。
“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负担。”
“乔一元,我为两年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我没能尊重你的想法,是我太自以为是,仗着年长两岁单方面做决定。”
“所以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可那次视频真的纯属意外。”
史无前例的失措,焦乱,有一天被所有人评价灵快的脑子竟然也会不够用。
陈言一时找不出更华丽体面的辞藻,只得依靠最简白的言论重复传达。
“那天堂弟到家里玩,意外接到视频,就是这样。”
“我的确有考虑是否该拉开一定距离确保大家的冲动冷却。因为填志愿不是一件小事,从线上发展到线下,我该怎么跟你相处,怎么对待你,所有东西猝不及防。”
“你经常突然给我出题,我不想回答的太草率,最好能在更理智的思维下去做决定。但我从来没想丢下你。”
“事实相反,是你立刻决定抛弃我。”
听到这些言论时,乔鸢眼球酸胀,紧握包带,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迟来两年的辩白,分不清真心假意,她该为此感到高兴吗?释然?
是不是该立即冲上去拥抱他,偶像剧都喜欢那样播,可是。
如果那样做,她长期以来耿耿于怀,多么艰难煎熬到高考冲刺结束却又被拉入泥潭,沉浸其中久久无法介怀的懊恼、怀疑和自我厌恶又算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冷淡,为什么要忽然切断?
是不是不该提及现实,是不是不该流露好感,放任它毁坏本该坚固的互助关系。——尽管当时她并不十分明晰,她对陈言所抱有的情感具体包含着什么。
兴许可以见一面吧。
聊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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