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虚影(徐福)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一缕残念罢了……依附于这‘万化归墟炉’上,苟延残喘,等待着……或许根本不会出现的变数。”
他的目光再次扫视这间丹房,带着深深的悔恨与自责:“看来,外面的情形,比老夫预想的……更加糟糕了。‘帝心’……已然彻底沉沦了吧?”
“帝心已非帝心,归墟在其内。”陈玄(封印之灵)沉声道,“我们刚刚得知,骊山为鼎炉,帝心为丹引,万灵为薪……这,就是你为始皇寻求的长生之道?”
“长生?”徐福的残念发出一声嗤笑,充满了自嘲与悲凉,“哪有什么不死仙药!从一开始,陛下所求的,就不是个人的长生……或者说,不完全是。”
他的虚影变得激动起来:“陛下看到了!他比所有人都更早地看到了那片吞噬一切的‘归墟’阴影!他试图对抗!集合举国之力,建造陵寝、布置九鼎、封印建木……最初,都是为了构筑一道守护此方世界的壁垒!”
“但归墟的力量……超乎想象。它不仅是物质的吞噬,更是概念与意志的侵蚀。陛下发现,单纯的防御终将被磨灭。于是……他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徐福的残念颤抖着,“他提出了一个疯狂的计划——以被侵蚀的‘帝心’为核心,以骊山地脉为炉,以国运与部分生灵为薪,将计就计,反向炼化‘归墟’之力,成就一枚能够……重构秩序、定义存在的‘太初混沌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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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构秩序!定义存在!
这野心,比单纯的长生更加宏大,也更加……恐怖!
“但这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徐福的残念痛苦地闭上眼,“归墟的本质是‘无’,是‘终焉’,如何能被‘有’和‘存在’所炼化?所谓的‘炼丹’,不过是加速了‘帝心’被归墟同化的过程!这尊‘万化归墟炉’,本是我试图炼制对抗丹药之地,却最终……成为了加速这场悲剧的催化剂之一!我……是罪人!”
他指向那尊巨大的丹炉:“炉内……并非丹药,而是我当年收集的、试图用来对抗归墟侵蚀的诸多‘药引’的残渣,其中……混合了部分被剥离的、早期尚未完全沉沦的‘帝心’碎片,以及……我自身的大部分魂力。它们在这炉中相互侵蚀、扭曲、异变……早已成了非生非死的怪物。我这一缕残念,也仅能勉强压制它,不使其破炉而出,为祸更烈。”
“那真正的‘大药’……在何处?”陈玄(封印之灵)追问。
徐福残念看向丹房顶部那刻满星图的青铜壁板,仿佛能穿透阻隔,看到骊山的核心:“真正的鼎炉,是整个骊山陵墓体系……‘大药’……便是那被扭曲的‘帝心归墟’本身!当仪式完成,万灵薪尽,它便会彻底‘成熟’,化作吞噬此界的……最终灾厄!”
真相,以最残酷的方式铺陈开来。
没有退路,没有侥幸。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即将“成熟”的、以世界为食的恐怖存在。
“你们……是唯一的变数。”徐福的残念目光灼灼地看向陈玄与阿房,特别是阿房,“建木之灵,你的本源是‘太初’,是‘存在’的基石之一。而异数之魂,你来自界外,不受此界部分既定法则束缚……你们二人的力量若能真正融合,或许……能撼动那即将成型的‘大药’,为这世间……争得一线生机。”
真正融合?
陈玄与阿房都是一怔。他们的灵魂链接已经极深,但距离徐福所说的“真正融合”,似乎还差着关键的一步。
“但……如何做?”陈玄(封印之灵)问道。他感觉到徐福的残念正在加速消散。
“放下……彼此的界限……以‘太初’意境为引,以超越此界认知的‘异数’为核心……重构你们的‘存在’……”徐福的残念越来越淡,他的目光投向了那尊开始剧烈震动、表面出现细微裂纹的丹炉,“我的时间到了……炉内的‘怪物’即将苏醒……这缕残念,便送你们……最后一程……”
话音未落,徐福的残念猛地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纯粹的精神火焰,并非攻向丹炉,而是……笼罩了陈玄与阿房的融合意识!
这股精神火焰没有攻击性,反而带着一种启迪与催化的力量,强行推动着陈玄的“异数”本质与阿房的“建木本源”,向着更深层次、更本源的境地融合!同时,一股关于如何引导和运用这种新力量的残缺信息流,涌入他们的意识。
“记住……薪尽……火传……”
徐福最后一丝意念消散无踪。
轰隆!!!
与此同时,那尊巨大的青铜丹炉,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猛地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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