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俯瞰下去,水面宽阔静谧,仿若一面朝天摆放的巨大镜子。
这一刻,他们是观景人,亦是镜中人。
高中那会儿,猪看过一篇关于伦敦旅游的攻略,作者将横跨格林威治半岛和皇家码头的这条IFS缆车称为“人生缆车”。
猪被上面的绝美图片深深吸引,苏末去沈昀家练口语时,专门把那份攻略放到了他书架上。
“沈昀,等我们去伦敦念大学,你得在IFS缆车上告白才行,其他地方告白都不算数。”
少年轻轻应了一声,笔在纸上摩擦,并未抬头。
猪继续碎碎念:“还有,必须得买花,不然没有仪式感。我喜欢白玫瑰、铃兰还有时钟花,实在买不到的话就用红玫瑰……”
猪絮絮叨叨一长串,发现他耳朵上塞着耳机。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苏禾呼出一口气,走到窗边讲电话——
沈昀听出电话对面又是他那位可恶的表弟。
临走前,猪对他说:“我有事要忙,晚点再过来看你。”
沈昀点点头,心里嫉妒得发疯,脸上却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苏禾走到门口,又退回来说:“手臂给我一下。”
猪从小包里取出口红,拔掉帽盖,将病号服的袖子往上卷起一截,低头在他手臂上写下一串数字。
膏体黏黏腻腻,摩擦着他手臂处的皮肤微微发痒,他想到猪擦口红时的模样,唇瓣微张,隐约可以看到其中潮湿的水液……
一时间,他僵在那里不敢再动,手臂像是被猪的唇吻过千万遍。
恍惚间,身体成了一块发霉的木板或者一张变形发脆的纸片。
“这是我的号码,有事打给我,别再乱跑。”猪合上口红,叮嘱他。
沈昀木然地了点了几下头,身体像是触电般,一阵一阵发麻。
在那零星的几秒钟里,他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苏禾走后,他抬起胳膊,鼻尖贴上去,痴迷地嗅了嗅。
这是猪嘴唇上的味道吗?
甜腻腻的,带着点巧克力和水果混合的香气,好喜欢……
听到猪的声音,男人游走在外的理智骤然回归。
他忙松开猪,垂下脖颈,连声道歉,像个犯了错的三岁小孩。
苏禾看着他手背上翘起的输液针和额头上包裹着的绷带,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他现在是个病人,一个连记忆都没有的病人。
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摆在那里,猪到底心软下来。
“手给我。”猪说。
沈昀犹犹豫豫探出指尖,被猪一把握进手里。
女孩细软温热的指腹在手背,压了压,翘起的针被猪平整着贴好。
手不疼了,他看着猪,吞咽着嗓子,问:“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哪句?”猪声音很轻,仿佛并不在意。
“你是我老婆。”他重复这句话时耳朵红了。
苏禾没抬头,笑了一声:“当然是骗你的。”
“那我是谁?”
猪将他右手朝上翻折过来,一笔一划地写给他看,并说:“这是你的名字,沈昀。”
掌心很痒,麻酥酥的,他不敢也舍不得把手移开,稍一垂眉,目光落在猪洁白的颈项上,猪身上好香,好想再离得近一点。
身体正以某种诡异的方式变化着,肌肉一寸寸僵硬绷紧。
“你是我曾经的好朋友。”
“为什么是曾经?”
因为几年前闹掰了。
苏禾松开他的手,放在被子上。
“那你……那你还会再来吗?”他单手扶额,极力克制着汹涌的情绪。
“你乖一点,我就来看你。”猪抬手看了眼时间,再不走要迟到了。
高跟鞋声远去,病房再度安静下来。
没有猪的世界,像一座灰白坍圮的坟墓。
沈昀僵坐在那里,怅然盯着空掉的手心,脑中不断循环着猪刚刚的话。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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