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院中寂寞无声,恍惚中景晨似乎也听到了方才的那声鸟鸣,她想要一探究竟,可身子却又一次浑然不听自己的使唤,似是被抽离了灵魂一般,她重新躺回了床上,甚至还盖上了厚厚的被子。
&esp;&esp;陷入梦境的景晨不知,在她入睡后,她面上的面具上面的符文已发生了变化,就是平日里泛着的青光也变成了玄紫色。
&esp;&esp;入宫
&esp;&esp;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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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日需进宫同段毓桓用膳,一大早笄女便携着一众婢女走入了房门。
&esp;&esp;景晨醒来,下地,瞥了眼侍女捧着的自己的常服,颇为无奈,道:“这衣衫也太厚了些,改天令有司做点轻薄的罢,几近夏日,我有些受不住。”
&esp;&esp;宽而厚的公服穿着实在累人,单铊尾的革带穿在身上也是令人难受。好在她虽是武将,但因为身上有爵位,在宫中行走时可以穿郡王服饰,免去了受这等折磨。
&esp;&esp;笄女走到她的身后,将她的发丝束起,妥帖地为其戴上翼善冠。待一切都弄好后,这才回道:“少君有疾,还是多穿些合适。”
&esp;&esp;又是少君有疾。也不知是少征同笄女学坏了,还是两个人心有灵犀,怎的说她的话都是一样的。
&esp;&esp;她自知理亏,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便不太纠结衣衫厚重之事。
&esp;&esp;穿戴整齐后,景晨望着镜中的自己。
&esp;&esp;镜中的人身形虽然瘦削,可唇色还算得上是红润,挺直身子站立于前,还当真是与过往那副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模样大相径庭。
&esp;&esp;抬起手腕,将宽大的衣袖拂开。纤细皓白的手腕上,不日前还算得上浅淡的红色线条,近日来颜色越发深重,甚至隐约中近与她的血脉相连,颇有一副要完全侵入自己的感觉。
&esp;&esp;景晨站在原处,容色冰冷。
&esp;&esp;昨夜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境吗?少宫的药与风瑾所说的,到底应该听信何人呢?
&esp;&esp;在场众人虽都是服侍司马家多年的老人,可功夫到底是不如少君的。现下景晨陡然爆发的威压,令在场几人都有些受不住。笄女匆忙走到景晨身侧,低声地唤她:”少君。“
&esp;&esp;这一声倒是让景晨清醒过来,她转过头,冲着笄女笑了一下,眼中却是冷的。她从一旁的托盘中将玉制腰带拿过,自己系上。一边动作,一边问道:“别忘了我的嘱咐,今日之事,不容闪失。”
&esp;&esp;料想回风阁也不会不给司马府面子,可若是那位大小姐非要使绊子,或者抬高身价,这事能否达成便又得存疑。景晨自是信任笄女和少征二人的,然而这二人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甚少和这样的商贾打交道,若是少商在便好了。
&esp;&esp;思虑片刻,景晨张口:“苒林昨夜歇在府中,稍后你们去请她斟酌斟酌,若是有拿不准的,可令苒林全权做主。”
&esp;&esp;笄女自是无异议,道了声:“诺。”
&esp;&esp;——
&esp;&esp;今日不是个好天,天色昏沉,满目无日,就连风都透着丝丝刺骨的寒意。景晨抬眸看天,不远处乌云黑压压一片,看样子顷刻间便要下雨了。
&esp;&esp;“换车驾来。”马上就要下雨,还要让她进宫。景晨心下不耐,更是懒得换上蓑衣,直接让小厮换马车。
&esp;&esp;宫道狭长,景晨几欲睡去。
&esp;&esp;还是黄门郎轻扣车门的声音将其唤醒,景晨开门,见到一脸恭敬的黄门郎,她下车听诏。
&esp;&esp;“大司马,圣人唤您往校场去。”
&esp;&esp;校场?
&esp;&esp;景晨垂首看着自己这一身并不是十分方便的常服,一时间有些摸不准段毓桓的心思。正欲发问,黄门郎便又说道:“大司马不必换衣。”
&esp;&esp;如此,景晨便不说什么。只得跟着黄门郎的脚步,往校场走去。
&esp;&esp;燕人以武定国,虽兵权大多掌握在司马府中,然而王室对骑射一事却从未松懈。因此素来喜爱弓马的段毓桓,在登基之初,特意在宫中辟开一块开阔的地方,作为宫内校场。
&esp;&esp;段毓桓此举,在景晨看来,不过是金玉其外。
&esp;&esp;如同他登基后换了宫内禁军甲胄一般,只是图一个看着好看罢了。
&esp;&esp;宫中校场自是没什么人的,景晨到时,除了看到拉着一张好看的大弓的段毓桓外,倒是让她看到了一个稍有陌生的身影。
&esp;&esp;这人穿着一身轻便的胡服,正在启泰的身侧,学着如何拉弓。
&esp;&esp;段毓桓见到校场入口一身绯色常服的司马晨,当即舍了长弓。因着来校场骑射,他今日特意穿了罩甲。罩甲形制为对襟,内里穿的是赭黄色的贴里。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头上的金冠在动作间煞是显眼。
&esp;&esp;景晨立在原地,眼看着段毓桓驭马朝自己而来。
&esp;&esp;距离几十步间,段毓桓忽地开口:“晨怎么穿了一身常服?”
&esp;&esp;“进宫面圣,自然是要常服的。”景晨行礼,回答的甚是合段毓桓心意。
&esp;&esp;段毓桓拉着缰绳,马匹在景晨面前转了两圈,他这才哈哈大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在意这许多!来,给大司马牵匹马来。”
&esp;&esp;话音刚落,一直在近前伺候的人就已经拉了一匹马前来。
&esp;&esp;景晨瞥了眼宫中御马,眉头微挑。
&esp;&esp;不管段毓桓还在看她,她拢了拢自己的袖口,翻身上马。丝毫没有因为常服的宽大,动作中有任何滞涩。上马后看到远处已经摆好的靶子,景晨忽地抬眸,看向段毓桓,说道:“王上可要同晨比比?”
&esp;&esp;二人的情谊算得上是深厚,景晨自幼便在宫中行走,同段毓桓一起上学堂、习骑射。二人年纪相仿,比较自是少不了。幼时景晨虽为臣子,可到底家世显赫,根本不在意什么君臣之分,对段毓桓更是毫不留情。可以说,这么多年来,只有景晨一人敢如此对先王之子。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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