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僵尸录
第一章镇魂钉
龙虎山的雪,总比山下早来半个月。张青砚踩着及膝的积雪穿过三清殿时,檐角铜铃正被山风撞得乱响。他拢了拢道袍下摆,怀里揣着的朱砂符纸硌得肋骨生疼——这是师父让他送去后山禁地的东西。"吱呀——"禁地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门缝里最后一缕天光被吞入时,张青砚听见极轻的"咔嗒"声。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石壁上轻轻刮擦,又像是陈年的骨头在冻土下翻身。"谁?"他猛地转身,桃木剑哐啷出鞘。空荡荡的甬道里只有青石板上的积雪在反光,两侧石壁嵌着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张青砚握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师父说过禁地只镇压着明代的一口青铜棺,可刚才那声音明明就在身后。桃木剑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穗尖指向甬道深处。张青砚咽了口唾沫,借着灯光看见最尽头的石台上,那口传说中的青铜棺正缓缓往外渗着黑红色的粘液,在雪地里洇出一朵朵妖异的花。"咚、咚、咚。"棺盖竟在一下下跳动,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正用头撞击棺木。张青砚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话音未落,整口铜棺突然离地三尺,棺盖"砰"地炸成碎片!漫天木屑中,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指甲青黑如漆,足有三寸来长。
第二章血玉簪
"孽障!"一声清喝自甬道外传来,张青砚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被往后拽去。他踉跄着回头,看见师父玄阳真人踏雪而来,拂尘上的银丝在风中猎猎作响。那具从棺中坐起的尸体正咧着嘴笑,腐烂的脸颊上还挂着几片碎肉。它穿着明代的亲王蟒袍,腰间悬着块血玉麒麟佩,最诡异的是那双眼睛——漆黑的瞳孔占满了整个眼白,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张青砚怀里的朱砂符。"还愣着做什么?"玄阳真人将他护在身后,桃木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取镇魂钉!"张青砚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七枚三寸长的铜钉。这些钉子通体刻着符文,钉头嵌着黄豆大小的北斗七星状玉石,是天师府镇宅的法器。僵尸突然发出一声尖啸,整个禁地开始剧烈摇晃。石台上的积雪被震得腾空而起,化作冰锥射向两人。玄阳真人拂尘一甩,银丝瞬间织成光网,将冰锥尽数挡下:"艮字诀,定!"趁这工夫,张青砚已经绕到僵尸身后。他屏住呼吸,瞄准僵尸后心的七窍穴狠狠刺下——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此刻却凹陷成一个黑窟窿。镇魂钉入体的瞬间,僵尸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它腰间的血玉佩突然裂开,流出粘稠如血的液体,顺着蟒袍蜿蜒而下,在地上聚成个诡异的符咒。
第三章往生咒
"这不是普通的僵尸。"玄阳真人蹲下身,用剑尖挑起地上的血渍,"是养煞术。"张青砚看着那具被镇魂钉钉在石台上的尸体,后颈的汗毛还在倒竖。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看见僵尸的指甲缝里夹着半片绣着并蒂莲的丝帕,上面绣线是用金线银线混着人血织成的。"师父,它腰间的玉佩...别动!"玄阳真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节用力到发白,"那是血玉簪炼化的邪物,碰了会被缠上。"话音刚落,石台上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七枚镇魂钉开始往外渗血,钉头的玉石噼啪作响。张青砚看见僵尸腐烂的手指在缓缓弯曲,青黑的指甲在石板上划出深深的痕迹。"糟糕!"玄阳真人脸色骤变,"它在解钉!"张青砚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那张朱砂符纸:"师父,这个!"玄阳真人眼睛一亮,接过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飞速画了个往生咒。他将符纸贴在僵尸眉心,桃木剑点在符心:"尘归尘,土归土,太上老君教你路——起!"符纸突然燃起幽蓝的火焰,僵尸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那张腐烂的脸渐渐变得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解脱的神情。当火焰熄灭时,原地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腰间的血玉佩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的石头。
第四章青丝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青砚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他的道袍下摆被刚才的冰锥划开了道口子,冷风灌进去冻得他直打哆嗦。玄阳真人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个青铜八卦盘。盘子中央的指针正疯狂转动,最后指向禁地深处的暗格:"三百年前,明成祖朱棣为求长生,用三千童男童女的精血炼化血玉簪。后来被咱们天师府的第十七代天师镇压在此,没想到还是出事了。"暗格里藏着个紫檀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张青砚看见里面铺着明黄色的绸缎,上面放着半支断裂的玉簪,簪头雕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花蕊处还嵌着颗鸽血红宝石。"这就是血玉簪?"他伸手想去拿,却被玄阳真人拦住。"别碰,"师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簪子沾染了太多怨气,碰了会被缠上。"张青砚缩回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见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站在甬道口,乌黑的长发垂到脚踝,脸上蒙着层白纱。"你们...在找我吗?"女子的声音像碎冰相撞,"我的簪子...还我..."玄阳真人脸色大变,拂尘瞬间挡在张青砚身前:"孽缘未了,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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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阴阳镜
红衣女子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禁地里回荡,震得长明灯的火焰疯狂摇曳。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张青砚:"小道士,把簪子给我,我就让你们活着离开。休得胡言!"玄阳真人桃木剑直指女子眉心,"三百年前你害死三千童男童女,今日贫道定要替天行道!"女子脸上的白纱突然飘落,露出张倾国倾城的脸。只是这张脸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似血,最诡异的是那双眼睛——竟是纯粹的血红色,连瞳孔都看不见。"替天行道?"她掩嘴轻笑,乌黑的长发突然像活物般飞起,化作毒蛇缠向两人,"当年若不是你们天师府多管闲事,我早就和殿下双宿双飞了!"张青砚突然想起石棺里那具尸体腰间的并蒂莲丝帕,还有女子头上的牡丹花簪——这两样东西分明是一对!他急忙从怀中掏出面巴掌大小的铜镜,镜面光滑如水,边缘刻着八卦图案。"师父!用阴阳镜!"玄阳真人眼前一亮,接过铜镜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镜面上:"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照!"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红衣女子惨叫着后退,长发被金光灼得滋滋作响。张青砚趁机将紫檀木盒里的半支玉簪抛向空中,桃木剑脱手而出,精准地劈在簪子中央!"不——!"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张青砚看见她的魂魄正一点点消散,最后化作点点荧光,飘向禁地外的漫天飞雪里。
第六章七星灯
"总算结束了。"张青砚瘫坐在地上,看着石台上重新合拢的青铜棺,长长舒了口气。镇魂钉已经重新钉好,只是钉头的玉石变得黯淡无光,像是耗尽了灵气。玄阳真人却眉头紧锁,他从袖中取出七盏油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在石台上。灯芯刚一碰到空气就自动燃起,火苗呈现诡异的幽蓝色。"还没完,"师父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血玉簪虽毁,但养煞术已经惊动了地下的东西。"张青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青铜棺底部,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黑漆漆的洞口,深不见底。寒风从洞口涌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吹得七星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师父,这下面是什么?"他忍不住问道。玄阳真人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个巴掌大小的罗盘。盘面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洞口正中央:"三百年前镇压血玉簪时,第十七代天师发现这地下连通着阴河。现在镇魂钉的灵气耗尽,阴河里的东西恐怕要出来了。"话音刚落,洞口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张青砚看见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人的手骨!这些手骨正缓缓聚拢,最后化作一只巨大的骨手,猛地从洞口伸了出来!"不好!"玄阳真人将张青砚推到身后,桃木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快!添灯油!"张青砚这才发现七星灯的灯油正在快速减少,他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个羊皮囊,将里面的灯油小心翼翼地添进油灯里。这些灯油是用朱砂和雄黄酒调制的,是天师府对付阴邪之物的法器。骨手突然发出一声咆哮,整个禁地开始剧烈摇晃。石台上的七星灯被震得东倒西歪,其中一盏眼看就要熄灭。张青砚扑过去扶住灯台,却被骨手抓住了脚踝!
第七章阴河渡
"敕令!"玄阳真人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他反手一剑劈向骨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骨手应声而断。张青砚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地躲到师父身后。他看着地上那截断手化作黑烟消散,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师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阴河里的怨魂凝聚而成的煞,"玄阳真人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三百年前那三千童男童女的尸体都扔在阴河里,日积月累就成了这副模样。"洞口的水面突然剧烈翻腾,一个巨大的头颅缓缓浮出水面。这颗头颅足有磨盘大小,头发像水草般在水中飘荡,无数只眼睛在头皮上转动,死死盯着石台上的两人。"孽障!"玄阳真人将桃木剑插在地上,双手结印,"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整个禁地突然亮起无数符文,这些符文从石壁中渗出,在空中组成一张巨大的网,将阴河洞口牢牢罩住。那颗头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骨手从水中伸出,疯狂抓挠着符文网。张青砚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张黄色的符纸:"师父!用往生咒!"玄阳真人眼睛一亮,接过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飞速画了个往生咒。他将符纸抛向符文网,符纸突然燃起金色的火焰,顺着网线蔓延到整个洞口。阴河里的怨魂发出凄厉的惨叫,头颅渐渐沉入水中。当最后一丝黑气消散时,洞口突然涌出大量的清水,里面漂浮着无数白色的莲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第八章天机簿
"总算结束了。"张青砚瘫坐在地上,看着石台上重新合拢的青铜棺,长长舒了口气。七星灯的火苗已经恢复平静,幽蓝色的光芒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玄阳真人却眉头紧锁,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天机簿"三个篆字。这本书是天师府的镇派之宝,记载着三界六道的秘闻,据说每百年才会出现一次。"青砚,你来看。"师父将古籍递给他,手指指向其中一页,"三百年前镇压血玉簪时,第十七代天师留下了一段话。"张青砚接过古籍,看见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小字:"血玉现,阴阳乱,七星灯灭,万煞出。若要解此劫,需寻镇魂珠。镇魂珠?"他不解地抬头,"那是什么东西?"玄阳真人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个巴掌大小的水晶球。球体里面漂浮着无数星辰,最中央有颗红色的珠子若隐若现:"这是镇魂珠的仿制品,真正的镇魂珠早在五百年前就遗失了。据说它能镇压天下邪祟,是上古传下的神器。"水晶球突然剧烈震动,里面的星辰开始疯狂旋转。张青砚看见那颗红色的珠子正在快速变大,最后化作一张血盆大口,猛地从水晶球里扑了出来!"小心!"玄阳真人将他推开,自己却被那张大口吞了进去。张青砚眼睁睁看着师父在眼前消失,水晶球"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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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往生路
"师父..."张青砚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着地上的水晶球碎片,突然发现其中一块碎片上刻着个小小的"生"字。"生...死..."他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天机簿上的那句话,"若要解此劫,需寻镇魂珠..."张青砚猛地站起身,桃木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师父,等我!"他转身冲出禁地,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山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却让他更加清醒——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必须找到镇魂珠,救出师父。刚跑出三清殿,张青砚就看见个穿着黑衣的老者站在殿前的广场上。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小娃娃,你要去哪里?"老者的声音像洪钟,震得张青砚耳膜嗡嗡作响。"前辈可知镇魂珠的下落?"张青砚抱拳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老者捋了捋胡须,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镇魂珠在酆都鬼城,不过那里是阴曹地府的入口,活人进去可是有去无回。"张青砚眼神坚定:"就算是刀山火海,晚辈也要去!"老者突然笑了起来,拐杖上的龙头突然活了过来,张开嘴吐出一张黑色的符纸:"拿着这个,到了酆都自然会有人带你去找镇魂珠。"张青砚接过符纸,还想说些什么,老者却突然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空气中。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个诡异的符号,像是一只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第十章酆都门
酆都鬼城比张青砚想象中热闹得多。街道两旁挂着写有"奠"字的白灯笼,来来往往的鬼魂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古代的官员,有近代的学生,甚至还有几个穿着现代的T恤牛仔裤。最诡异的是这里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月亮。"这位道长,可是要买些纸钱?"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鬼差拦住他,手里拿着一沓黄纸,"我这纸钱可是地府认证的,烧了保证您在下面畅通无阻。"张青砚摇摇头,从怀中掏出那张黑色的符纸:"我找这个。"鬼差看见符纸的瞬间,脸色骤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的不知上仙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张青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认识这符纸?"鬼差连连点头,颤颤巍巍地说道:"这是地藏王菩萨的引路符,持有此符者可自由出入地府。上仙若是要找镇魂珠,小的这就带您去!"跟着鬼差穿过两条街,张青砚看见一座巨大的城门,上面写着"酆都门"三个篆字。城门两侧站着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将,手里拿着铁链和狼牙棒,眼神凶神恶煞。"上仙请。"鬼差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却不敢靠近城门。张青砚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城门。当他的脚踏入门内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耳边传来无数鬼魂的哀嚎声。
第十一章地藏殿
"善哉善哉。"一声佛号突然响起,所有的哀嚎声瞬间消失。张青砚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宫殿前,殿门上挂着块牌匾,上面写着"地藏殿"三个金字。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从殿内走出,面容慈善,手里拿着串佛珠:"施主不远千里来到地府,所为何事?"张青砚抱拳行礼:"晚辈张青砚,为寻镇魂珠而来。"僧人微微一笑,佛珠在掌心转了个圈:"镇魂珠乃上古神器,镇压着地府的恶鬼。若是取出,三界六道都会陷入混乱,施主确定要这么做?"张青砚坚定地点点头:"晚辈的师父被阴煞所擒,唯有镇魂珠能救他。就算是粉身碎骨,晚辈也在所不辞!"僧人叹了口气,侧身让开道路:"施主既然心意已决,那就请进吧。不过老衲要提醒你,镇魂珠有灵,能否取走还要看它的意愿。"张青砚走进地藏殿,看见正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这颗珠子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了红色的纹路,像是无数鲜血在流动。"这就是镇魂珠?"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珠子,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珠子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张青砚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有三千童男童女被活活放血的惨状,有红衣女子和亲王相拥而泣的画面,还有师父玄阳真人在阴河里挣扎的身影。"原来如此..."张青砚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从怀中掏出桃木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第十二章轮回道
"施主不可!"地藏王菩萨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可已经晚了。桃木剑刺穿了张青砚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镇魂珠上。珠子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张青砚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剥离身体。他看见师父玄阳真人从金光中走出,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傻孩子,何必呢?师父..."张青砚伸出手,想要抓住师父的衣角,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透明。玄阳真人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你是天师府百年难遇的奇才,未来的路还很长。记住,道法自然,万物轮回,不必执着于一时的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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