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青云竹的叶片上滚动,竹屋内,云溪刚从灵乳储存处取回新鲜的灵乳,倒入熟悉的白瓷碗中。她端着碗走到软榻旁,万剑一早已醒着,看到灵乳碗,立刻伸出小手,嘴里还发出“乳、乳”的音节,眼神中满是期待。
“这孩子,倒是越来越爱喝灵乳了。”云溪笑着将他抱起,拿起银勺舀起灵乳递到他嘴边。万剑一爽快地张嘴,小口吞咽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一旁整理练功服的万震云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笑道:“毕竟是灵乳,蕴含灵气,对他身体好,爱喝也是好事。”
可这份“爱喝”,却在几日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那日傍晚,万震云结束宗门事务回到竹屋,云溪将傍晚储存的灵乳加热后,端来给万剑一喂食。以往只要看到灵乳碗就兴奋的万剑一,这次却反常地扭过脑袋,任凭云溪怎么哄,都不肯张嘴,嘴里还发出“呀、呀”的抗拒声,小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表达不满。
“这是怎么了?难道灵乳凉了?”云溪疑惑地摸了摸碗壁,温度正好,又尝了一口,味道也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万震云也凑过来查看,还特意将灵乳碗递到万剑一面前,轻声哄道:“剑一乖,喝了灵乳才能长力气,将来才能练剑呀。”
可万剑一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将脑袋扭得更偏,小手还推着灵乳碗,一副“绝不妥协”的模样。云溪无奈,只好将傍晚的灵乳放回储存处,重新取来清晨剩下的少量灵乳。没想到,当这碗灵乳递到万剑一面前时,他瞬间消了气,主动张开嘴,大口喝了起来,刚才的抗拒劲儿荡然无存。
“咦?怎么傍晚的灵乳就不喝,清晨的就肯喝了?”云溪纳闷地看向万震云,“难道是傍晚的灵乳有问题?可我尝着和平时一样啊。”
万震云也皱起眉头,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他盯着那碗被拒绝的傍晚灵乳,又看了看万剑一满足喝着清晨灵乳的模样,猜测道:“会不会是巧合?或许他刚才只是不饿,现在饿了才肯喝。”
云溪觉得有道理,便没再多想。可接下来的几日,类似的情况接连发生——清晨刚取回、灵气最浓郁的灵乳,万剑一总是主动张嘴,喝得津津有味;而到了傍晚,灵气稍有消散的灵乳,他要么扭脸抗拒,要么只喝几口就不肯再喝,嘴里“呀、呀”的声音,像是在明确表达“不喜欢”。
这一次,万震云不再认为是巧合。他开始留意灵乳的差异:清晨的灵乳刚从灵乳泉收集,未经长时间储存,灵气最为精纯浓郁;而傍晚的灵乳,经过大半天的放置,即便妥善储存,灵气也会自然消散一部分,浓度远不及清晨。难道……剑一能分辨出灵乳中灵气浓度的不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万震云自己压了下去。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连话都还说不完整,怎么可能感知到灵气浓度的细微差异?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可接连几日的反常,又让他无法完全忽视这个猜测。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万震云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
次日清晨,他特意让云溪分别取来清晨和昨日傍晚储存的灵乳,将两碗灵乳都倒入相同的白瓷碗中,打乱顺序后,才端到万剑一面前。他没有立刻喂食,而是先将其中一碗递过去,轻声问:“剑一,你看这碗灵乳,想喝吗?”
万剑一盯着碗看了几秒,又凑近闻了闻,小脑袋微微晃动,嘴里发出“呀”的声音,显然是拒绝。万震云心中一动,又将另一碗灵乳递过去。这一次,万剑一眼睛一亮,立刻伸出小手抓住碗沿,嘴里“嗯、嗯”地应着,迫不及待地想喝。
万震云低头看了看两碗灵乳——被拒绝的,正是傍晚储存的那碗;被认可的,是清晨新鲜的那碗。他又换了一次顺序,将傍晚的灵乳递到万剑一面前,得到的依旧是“呀”的抗拒;再递清晨的灵乳,还是“嗯”的认可。反复几次,结果毫无例外。
“真的能分辨……”万震云手中的碗微微一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儿子,这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竟然真的能准确分辨出灵乳中灵气浓度的差异!这已经不是“聪明”能解释的了,更像是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早慧”,一种对灵气天生的敏锐感知。
他忍不住又做了一次试探,指着清晨的灵乳碗,轻声问:“剑一,这碗灵乳,是不是‘浓’一些?”虽然知道万剑一无法清晰回答,可他还是想试试。没想到,万剑一听到“浓”字,竟然轻轻点了点头,嘴里还“嗯”了一声,像是在确认。
万震云又指着傍晚的灵乳碗,问:“那这碗,是不是‘淡’一些?”万剑一立刻扭过脑袋,嘴里“呀”了一声,小脸上满是抗拒,答案不言而喻。
这一刻,万震云彻底被震撼了。他终于明白,儿子之前对灵乳的“挑剔”,根本不是任性,而是能清晰感知到灵气浓度的差异——他偏爱灵气浓郁的清晨灵乳,拒绝灵气稀薄的傍晚灵乳。这种对灵气的敏感度,别说婴儿,就连一些刚入门的外门弟子,都未必能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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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你快来看!”万震云激动地叫住正在收拾家务的云溪,将刚才的实验过程和自己的发现一一告知。云溪听后,也惊得瞪大了眼睛,她走到万剑一面前,拿起清晨的灵乳碗问:“剑一,这碗灵乳是不是更好喝呀?”万剑一点了点头,又拿起傍晚的灵乳碗,他立刻摇了摇头,模样可爱又认真。
“这孩子……真是个奇才啊!”云溪感慨道,“怕是天生就与灵气有缘,将来在修仙路上,必定能有大成就。”
万震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知道,儿子的“早慧”绝非偶然,这既是幸运,也意味着自己需要承担起更重的责任——不能让这份天赋被浪费,更不能拔苗助长,要为他规划一条最适合的成长路径。
当晚,万震云将万剑一哄睡后,没有像往常一样修炼,而是从储物箱中翻出一叠泛黄的典籍。这些典籍是他当年成为内门弟子时,长老赠予的,其中就有几本关于“早慧孩童修炼启蒙”的记载。他坐在油灯下,一页页仔细翻阅,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在纸上记录要点。
典籍中提到,早慧孩童对灵气的感知力远超常人,不宜按照普通孩童的节奏启蒙,可适当提前引导灵气感知,但需注意循序渐进,避免因灵气冲击损伤经脉;同时,要注重心性培养,避免因天赋出众而产生骄傲自满的情绪。这些内容,与万震云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看着纸上记录的要点,又抬头望向软榻上熟睡的万剑一,眼中满是期许。“剑一,爹不会让你的天赋被埋没,也不会让你承受不该有的压力。”他轻声呢喃,“咱们一步一步来,先打好身体基础,再慢慢引导你感知灵气,等你再大些,爹就教你修炼的基础法门,让你在修仙路上,走得稳、走得远。”
油灯的光芒在书页上跳动,万震云一边翻阅典籍,一边在心中默默为万剑一规划着未来——从每日灵乳的选择(优先清晨浓郁灵乳),到日常的灵气感知引导(多带他接触灵草、灵泉),再到语言与认知的培养(增加与修仙相关的词语教学),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格外周全。
窗外的夜色渐深,万震云合上册典时,天边已泛起一丝微光。他走到软榻旁,轻轻为万剑一掖好被角,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抚养一个早慧的修仙苗子,注定不会轻松,但只要能看到儿子在修仙路上稳步前行,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而软榻上的万剑一,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的用心,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一个关于灵气与成长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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