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万剑一如约来到通天峰后山练剑台,远远就看到苍松已拿着木剑等候在那里,身旁还放着昨日那卷“劈剑”图谱。见万剑一走来,苍松立刻迎上去,眼神里满是期待,却又带着几分忐忑:“剑一,我昨晚在家练了好久树枝,可一拿起木剑,还是有点找不到感觉,腰腹的力气还是不太会用。”
万剑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别急,我们今天慢慢练,肯定能找到窍门的。你先拿木剑劈一次,我再看看问题在哪。”
苍松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拿起木剑走到练剑台中央。他按照昨日万剑一教的方法,试着放松肩膀、绷紧腰腹,可当木剑举过头顶,准备向下劈时,手臂还是不自觉地先用力,腰腹的“发力感”又弱了下去——剑身在下落时依旧有些晃动,虽然比之前平稳了些,却还是没达到“劈剑”该有的利落劲儿。
“还是不行,”苍松放下木剑,有些沮丧地挠了挠头,“我总觉得‘腰腹发力’是个很抽象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它和手臂的动作连起来。”
万剑一站在一旁,看着苍松苦恼的样子,心里也在琢磨:父亲之前教自己“以腰发力”时,用的是“流水连贯”“力达剑尖”这样的说法,可苍松好像不太能理解这种偏抽象的解释。既然都是孩子,不如用更贴近生活的比喻,或许苍松更容易明白。
他走到苍松身边,蹲下身,与他平视,轻声问道:“苍松,你玩过弹簧吗?就是那种按下去会弹起来的小弹簧,一按就能蹦好高的那种。”
苍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玩过啊!我爹给我买过一个铁皮小弹簧,按下去再松开,能弹到桌子那么高呢!”
“对!就是那个!”万剑一眼睛一亮,顺势说道,“你把自己的腰腹想象成那个小弹簧,劈剑的时候,先把‘弹簧’轻轻压下去——就像你按弹簧那样,腰腹稍微向下沉一点;然后再松开手,让‘弹簧’弹起来,腰腹跟着向上发力,手臂就跟着‘弹簧’弹起的劲儿,把剑劈下去。这样一来,手臂不用自己使劲,跟着‘弹簧’动就行,肯定不会累!”
为了让苍松更直观地理解,万剑一还特意站直身体,双手叉腰,演示“弹簧按压与弹起”的过程:他先缓慢地将腰腹向下沉,膝盖微微弯曲,像是在“按压弹簧”;随后猛地向上挺直腰腹,膝盖也跟着伸直,同时双手向前下方挥出,模拟“弹簧弹起带动手臂劈剑”的动作。“你看,”他一边演示一边说,“压下去的时候,是在攒力气;弹起来的时候,力气就顺着身体传到手臂上,剑自然就能劈下去了,一点都不费劲。”
苍松盯着万剑一的动作,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也学着万剑一的样子,双手叉腰,试着“按压”与“弹起”腰腹——当腰腹下沉时,他能感觉到身体里像是攒了一股劲;当腰腹弹起时,那股劲果然顺着脊背传到了肩膀,再到手臂,仿佛真的有“弹簧”在带动自己的动作。
“我好像有点感觉了!”苍松兴奋地说道,“就像腰里真的有个弹簧,压下去再弹起来,力气就自己跑出来了!”
“就是这个感觉!”万剑一笑着说,又从地上捡起两根长短相近的树枝,一根递给苍松,一根自己握着,“我们用树枝再试试,这次你拿着树枝,把它当成剑,跟着‘弹簧’的节奏来。”
他先让苍松双手握住树枝,举过头顶,然后轻声指导:“先压弹簧——腰腹下沉,攒力气;再弹弹簧——腰腹发力向上,带动手臂把树枝劈下去。记住,手臂要放松,就像挂在肩膀上的布带,让‘弹簧’带着它动。”
苍松深吸一口气,按照万剑一的指令,先缓慢下沉腰腹,感受体内“攒劲”的感觉;随后猛地向上弹起腰腹,同时放松手臂,让树枝顺着身体的力量向下挥动——这一次,树枝划出的轨迹比之前平稳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僵硬晃动,落在地上时还发出了清脆的“啪”声,显然是用对了力气。
“成功了!我这次真的成功了!”苍松激动地举起树枝,又连着试了好几次——每一次“按压弹簧”,他都刻意感受腰腹攒劲;每一次“弹起弹簧”,都让手臂顺着力量自然挥动。渐渐地,他不再需要刻意回想“弹簧”的比喻,腰腹与手臂的动作开始变得连贯,树枝劈下的轨迹也越来越直,越来越稳。
万剑一在一旁看着,也跟着开心。他发现,苍松的肩膀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高高耸起;手腕也不再紧绷,跟着手臂的动作自然转动;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困惑,多了几分笃定,显然是真正理解了“腰腹发力”的核心。
“现在我们换木剑试试,”万剑一说道,“还是按照‘弹簧’的节奏来,不要着急,慢慢找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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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松点点头,拿起木剑,深吸一口气,站好姿势。他先将腰腹缓慢下沉,像是在仔细感受“弹簧按压”的力度;随后猛地向上弹起腰腹,手臂放松地跟着力量向下挥动——木剑带着一道平稳的弧线,从头顶劈向地面,虽然速度不算快,却没有丝毫晃动,剑刃划过空气时还带出了轻微的“咻”声,比之前用树枝练习时更显利落。
“你看!你用木剑也做到了!”万剑一连忙说道,“刚才那一下,腰腹的力气完全传到了剑尖上,就是标准的‘劈剑’发力!”
苍松看着手中的木剑,又看了看自己的腰腹,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笑容:“真的!我刚才一点都没使劲用手臂,全靠腰腹的‘弹簧’带动,剑就劈得这么稳!之前我练了一上午都没明白,你用个弹簧比喻,我一下子就懂了!”
“因为我们是孩子啊,”万剑一笑着说,“用我们能听懂的话讲,自然就容易学会了。你再多练几次,把‘弹簧’的节奏记在心里,以后不管是劈剑,还是学其他剑招,都能用得上这个方法。”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苍松按照“弹簧”的比喻,反复练习木剑劈砍。从一开始需要刻意回想“按压”与“弹起”的节奏,到后来能下意识地用腰腹带动手臂;从一开始剑刃偶尔偏移,到后来能精准地劈向练剑台边的小石子——他的进步肉眼可见,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万剑一则在一旁练习自己的“剑起青云”,偶尔会停下动作,给苍松提些小建议:“这次‘弹簧’压得有点太狠了,稍微轻一点,力气会更顺”“弹起的时候可以快一点,剑劈下去会更有劲儿”。每当苍松遇到小瓶颈,万剑一总能用简单易懂的话帮他调整,比如“就像弹弹簧不要太用力,不然会弹歪”“手臂再放松点,就像春天的柳条,软一点才好跟着风动”。
夕阳西斜时,苍松已经能熟练地用“弹簧发力法”完成“劈剑”动作,甚至能连续劈砍十几次而不觉得手腕酸痛。他拿着木剑,兴奋地对万剑一说:“剑一,我现在觉得劈剑特别轻松,就像玩一样!以后我学其他剑招,也能找你帮忙吗?”
“当然可以!”万剑一点头答应,“我们可以一起练剑,互相帮忙,这样进步会更快。”
两人收拾好东西,并肩向后山外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间的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苍松一路上都在兴奋地说着自己练剑的感受,时不时还会比划一下“弹簧发力”的动作;万剑一则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心中满是成就感——用孩子的方式帮助朋友解决难题,这份快乐,比自己学会新剑招还要强烈。
他不知道,这种“用通俗比喻讲解复杂技巧”的能力,不仅让苍松对他愈发信服,还为他后续收获这个“小跟班”奠定了基础。而此刻,在通天峰后山的林间小路上,两个孩子的笑声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成了盛夏最温暖的修炼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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