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咬着唇,仍止不住懊悔地轻声开口:「但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我有几日没来月事……还以为是累了……没多想……」
&esp;&esp;语尾越说越轻,像是怕说得太清楚,什么东西就会从心底碎裂开来,化为再也补不回的裂痕。
&esp;&esp;他抬手抚上她的发,掌心贴着她额际湿热的鬓边,语气温柔得近乎低诉:「你什么都不用再想了,寧儿。」
&esp;&esp;「现在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把身子养好,好好照顾你自己,也照顾这个孩子。其他的事,全交给我。」
&esp;&esp;她含着泪点了点头,像终于在这场风雨里找到一块能落脚的石,一口气微微吐出,眼神里不再是惊慌,而是一点被托住的依靠。
&esp;&esp;外面雨声还在下,却不再那么冷冽。窗櫺之外,是南城最深的夜,屋簷下的水珠串成一线,像是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化默默编织着什么。
&esp;&esp;傅怀瑾守在她身侧,一夜未眠。
&esp;&esp;他从没想过,会这么快成为父亲。他的生命里从未有过这样的角色,这样的期待,这样的责任。
&esp;&esp;但当那句「我们的孩子」出口时,他只觉得所有过往的风雪,都成为了此刻的光。
&esp;&esp;而她,也不再只是那个在绣局里执针为家奔走的姑娘──她是他命里的妻,是这个家真正的主心骨,是即将诞下他骨血的母亲。
&esp;&esp;她睡得不沉,眉间还偶尔蹙着,傅怀瑾便轻轻替她拭汗,轻声哄着,哪怕她听不见,也要说给她听:
&esp;&esp;「你现在不只是你自己了,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以后的每一步,我都会陪着你走。」
&esp;&esp;「这个家,是我们的。」
&esp;&esp;「这个孩子,也只属于我们。」
&esp;&esp;语落,他俯身,轻轻吻在她额际。
&esp;&esp;那不是承诺,而是一场静静的宣誓——
&esp;&esp;用吻,落印她的命运,也落印他此生的坚持。
&esp;&esp;
&esp;&esp;天快亮时,雨势已渐歇。
&esp;&esp;榻上的她慢慢睁眼,睫毛还湿,声音细得像刚醒的气:「你……整夜没睡吗?」
&esp;&esp;他笑意极淡,指腹拂去她眼梢残湿:「不敢睡,怕你醒来找不到我。」
&esp;&esp;她抬手轻触小腹,指尖落在那仍旧平坦的肌肤上,动作极轻,彷彿怕惊动了什么。
&esp;&esp;「这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了吗?」
&esp;&esp;傅怀瑾捧起她的手,轻轻覆在她小腹之上,眼神温热而深情:
&esp;&esp;「是的。从今以后,我们就不只是两个人了。」
&esp;&esp;她凝望着他,眼神里翻涌着千言万语,却终究只化作一个极轻、几不可闻的字音:
&esp;&esp;「好。」
&esp;&esp;
&esp;&esp;那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esp;&esp;而这场命运的转折,也在晨光初现时,悄悄揭开了新的序幕。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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