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难以置信的颤声轻唤,到撕心裂肺的高呵,顾偿再也管不得什么重兵围堵,什么重伤在身,拼了命地、疯狂地朝远处奔去……一切只发生在瞬息,原本在帝尧一声令下,应该将箭尖对准顾偿的玄甲营,齐齐调转箭锋,瞄准了雪色宫路上奔袭而来的女子。帝尧后知后觉发现玄甲营全体抗命,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回身看去,就见到了令他目眦尽裂的一幕——雪幕红衣,万箭在前。“住手!都给孤住手!”……长安街。登临远和小道童同乘一匹马,狂奔在大雪覆盖的街道上,十万火急地赶赴皇宫。小道童被颠得胃里翻江倒海,直翻白眼,“老……呕……登,老登,慢点……”“慢不得!”登临远一边驾着马,一边喘着粗气道:“陛下和皇后真是疯了,竟想联手屠龙!”小道童眼冒金星,懵逼道:“龙?漂亮姐姐不是凤命吗?”登临远抬头望了一眼苍穹,“变了。”“什么?”“顾偿未死,那本就是一颗有帝王之命、却无帝王之寿的天煞孤星,他的命格已与阿愿相融,如今命盘之上除了帝尧之外,还有一条货真价实的凶龙!”小道童闻言两眼一瞪,都顾不得翻江倒海的胃了,震惊道:“命格相融,衍生龙相?哪本书上说过?这世上有这样的事吗?”“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驾——师傅今天就教你一个道理,这世上的事情本就没有定数,什么都可能发生。原本没有,如今不就有了吗?”“可命盘上有两条真龙,不就乱套了吗?帝后动手杀漂亮姐姐也在情理和命数之中,老登你是要去拦?你不是常教导我不能做违背天道之事吗?”登临远嘴角抽了抽,“你才多大?懂个屁!那是条凶龙!凶龙!没了阿愿的命格镇压,失了神智的凶龙与真龙相斗,才是天下百姓的灾祸。帝王家才是最糟粕之地,用了人家小姑娘的命格帮儿子,转眼就要杀人,陛下也是个十足的二百五!”“……”师傅还总骂他口无遮拦,分明自己才是最口无遮拦的那个。大雪天,登临远额头愣是急出了一层汗,心里不断祈祷道:赶上啊!一定要赶上啊!……红墙雪景,宫殿如雕,本该是最雅致的景色,却充斥着血腥味与声嘶力竭的哀嚎。“跑!阿姐快跑!”“小愿跑啊!”红了眼的上官两兄弟被禁军拦住,看着无数锃亮的箭头对准了阿愿,只能扯着嗓子呐喊着。燕欢燕牧两兄弟同样震惊地看着玄甲营倒戈的这一幕。燕欢藏在雪貂下的手飞快地掐算着,终于看破了这场命局,继而一愣,悲悯地看向站在雪地、独对千百利箭的女子——这世上竟有人的爱意能做到这一步。那早已溢出的爱意扭转了命格和气运,一次次护佑她的丈夫,一如今日她在千万生路中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死途。但龙死犹在。燕牧复杂地看向顾偿的背影,这个人以后会是天下的灾祸!他看到了未来顾偿剑下哭嚎愤恨的万千亡魂,罪孽如渊若海,这是个不会再有来生的天罚之人。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可解死局的妙招?就算他人用命解了,谁又能确定那不是另一场死局的开端呢?没人能从局中走出来,疯癫也不行。四周喧嚣与杀意,在场的人中最镇定自若的反倒是阿愿,她看到数不尽的箭锋对准自己时,无一丝惊讶,只是淡淡站定,隔着禁军与箭矢,远远望着眼红如泣血、狂奔而来的青衣将军,然后微微一笑。时光好似回到了很久多年前,那个雪夜初见,尚有些桀骜却有骨子里透着温柔的年轻将军于马上回头……他没有嫌弃她万人唾骂的身份,笑着将她从雪地里扶起,如果没有那天,没有顾偿的心软,那时的小姑娘不会活生生地站在这儿。后来,他们携手走过很多日子,烟花巷、杀场路、佛寺阶,唯独……没有走到白头。只是一刹,心神俱裂的顾偿看着阿愿就明白了所有。他不该进宫的,这是帝王的局。为什么?为什么?这场局中错的人有很多,为什么一定要杀那个最无辜的人?最前排的玄甲营的小将们望着站在雪幕里身怀六甲的女子终有不忍,纷纷闭上眼射出一箭……那样的箭雨下纵然有意放水,还是有箭矢射中了阿愿的肩膀。“殿下您不能过去!”禁军统领带头熊抱住帝尧的腰身,半丝不敢松手,这可是陛下下的死令,疯魔入骨的太子殿下硬是甩开了一众禁军,像一只要失去珍宝的野兽,暴怒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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