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临远是后脚跟着帝尧进产房的,听着澄娘的哭声更是心急如焚,跺脚看向帝尧,臭骂道:“你个王八蛋还在犹豫什么?就是你进来也没用!到现在你还是不肯放过顾偿吗?你真想让阿愿死在这儿?”那个“死”字如一口大钟敲响在帝尧耳畔,震得神魂险些粉碎。“季直……”帝尧后怕地喊出声。“属下在。”……季直快马加鞭赶到天牢时,才发现老太监也在。这位帝王心腹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牢中人,一身血伤的顾偿盘腿坐在狱中,角落里两个老医师被将军杀意逼得浑身冷汗,半步不敢靠近。老太监看见季直进来时,眉头一皱,挥了一下浮尘,上前拦路道:“老奴知道季统领奉的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可老奴奉的是陛下的命令,陛下不许,任何人都不可取顾将军性命。”季直抱拳行礼道:“公公误会了,愿小姐难产,命悬一线,已失生志,卑职奉殿下之命,接顾将军去寒衣巷。”唰——是狱中的顾偿猛地转身,如囚兽般狰狞疯狂的目光看向季直。……今日华京的雪似乎格外大,从白日下到夜里,还没有半丝停歇的迹象,就像是在追赶着什么再也追不上的东西。“嘶,大周的雪比燕国还冷……”走廊檐下的燕欢紧了紧身上的雪貂,将手伸出,捧了两片雪花回来,然后理所应当地用自家兄长的脸给自己暖手。燕牧被绑得严严实实,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弟弟,最后动了动脖子,“往这儿放……”燕欢倒也不客气,一边暖着手,一边看向远处雪色宫路上走来的染血青衣,诧异地挑了挑眉,然后回头看向产房,轻声道:“原来也不是不能妥协。”“顾老弟!”燕牧也看见了顾偿,激动地就要起身,连肩膀上禁军始终未撤走的剑都没注意,险些割了脖子,万幸燕欢手疾眼快给人按住了。“你急个屁,”燕欢皱眉骂道,“老实待着,一个阶下之囚光看就行了,少说少动!顾偿命绝之日绝非今日,倒是你,别今天就把自己作没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燕牧还是知道的,看了看身处的大周皇宫,又想了想之前自己为了阻止帝尧拿下顾偿,给了人家太子殿下一剑,虽说没伤到要害,可帝尧进屋之前他看了,后背至今还渗着血。理亏大了!既然他弟说了顾偿没事,他还是苟着吧。燕欢就那么懒恹恹地倚在柱子上看着,看着他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和顾偿站在雪地里,也不知说了什么,顾偿眸光像是碎开了一样,一手捂着胸口,难以承受地吐出一口血,最后接过了登临远从腰间解下的玉箫。一夜箫声辗转,从夜幕吹到了天明,吹到了箫尖滴血,吹到了……奈何桥边,硬生生把一个半只脚踏进死门关的亡魂带回了人间。吹到了……小宫女满眼泪花地捂住了嘴,就连季直和燕牧这样历经杀场的男人都难掩眼中的震惊与悲伤。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位正当盛年的杀神将军——在铺天盖地的雪幕中,在妻子的产房前,画地为牢地困在原地。人未老,头先白。世人有多少青丝,又会在箫声泣血中白成怎么的惨烈?敢为◎“他敢弑君,我就敢担这天下骂名。”◎黎明将临未临之时,帝王寝宫。昏暗的烛光摇曳,忽明忽暗,几度奄奄一息地灭去,又回光返照地撑过一口气来,一如龙榻上半只脚踏进阴间、半只脚仍留人世的帝王。“生了,生了……”老太监语气欢喜地走进内殿,急急朝榻上的帝王禀告道:“顾夫人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病榻上的周文帝闻言缓缓松了一口气,一失力朝后倚靠去,继而深深皱眉,又是一叹,“朕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愁苦。”龙榻边的梨木椅上老态龙钟的了空活佛笑眯眯地端坐着,作揖念了声佛号道:“陛下该是高兴的,毕竟愿施主诞下的亦是皇室血脉。”周文帝眉头皱得更深,“可万千杀箭终究没要了她的性命,方丈所说的那个未来依旧吗?”了空方丈悲悯地点了点头,“人既未死,女君乱国之祸仍在,但……陛下龙气未绝之前,仍有为国除害的机会。”“尚有转机?”“当然。”老太监在旁静默地听着一帝一佛交谈,不知为何,他看着了空方丈眼眸中流露出无尽悲悯的笑容,只觉周身恶寒。……一月后。千秋台,大殿中血流一地,所有的宫人侍卫皆战战兢兢地跪在血泊里,胆寒地看着提剑坐在殿中央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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