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愿……”上官少将军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阿愿笑了笑,“进屋说,外面冷。”正堂,上官老将军也是未睡,他不好意思像阿愿那般到门口等着,人家阿愿等夫君,他去像什么样子,就坐在堂中等着,看到两个儿子和顾偿平安归来,这才松了口气。上官奇侯像倒苦水一般把皇子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上官老将军眉头一皱,“那位身为皇子,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顾偿倒了杯温水,塞到阿愿手中,淡淡道:“为君之道不同罢了,太子殿下性子冷、手段酷烈,让华京百官从骨子里畏惧。三皇子瞧着性子温善,手段却远比太子殿下多,且不计较阴诡还是阳谋,华京百官亦是畏惧。”阿愿喝着温水,半靠在顾偿身上,似是有些困倦,说话声音很弱,“少时学堂论策,兵法谋略这一项三皇子和太子殿下不相上下,只是太子殿下的用兵之道得了祖父真传,讲究一个光明正大,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而三皇子……更注重取胜的结果,不在意过程,更不在意将士的阵亡数量。当时教兵法的先生对此颇有微词,三皇子便反驳——既然靠诡计可以取胜,为什么要靠武力?那位也许适合当帝王,却绝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等敬而远之吧。”上官奇侯略带担忧道:“阿愿,三皇子最后问我,是谁教我说得那些话,又是谁给我出主意应付他,我虽然没说,但我感觉他当时态度很怪,说不高兴好像也不是。”“没事,以后我们见了他装傻就是,他对傻人没兴趣……”阿愿说着说着,头靠在顾偿的肩膀上没了后话,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顾偿朝还要说话的上官奇侯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抱起阿愿,朝后厢走去。上官文御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对上官老将军道:“爹,华京水深,封赏之后我们还是尽早离京为好。”上官老将军沉吟道:“太子殿下去雍州查处腐败一案,陛下有意等太子殿下回来,由太子主持为我等边军设宴封赏之事,我们怕是还要再待些日子。”上官文御思索片刻,“闭门谢客吧,再有宴请,爹便称病推辞掉。”上官老将军点头,“好。”“至于大哥,这几日也好生待在家,少出门。”这相当于变相的禁足,上官奇侯先是一愣,然后满脸的不愿意,“啊?我还说好不容易到了盛京,想四处瞧瞧呢!”上官文御淡淡瞥了他一眼,后者不再说话,算是答应下来。……后厢,主卧。屋中烧了好几盆碳火,远比正堂暖和,顾偿把小姑娘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开始给她脱衣裳,然后将人裹进被子里,刚要转身去洗漱却被小姑娘拽住了衣袖。那人软乎乎地唤道:“顾偿……”顾偿回身,在小姑娘额头轻轻亲了一下,“乖,我很快就回来。”小姑娘听话地松开了手,过了不到半炷香,身侧一沉,是顾偿回来了,他解开里衣,将小姑娘在被窝里捂了半天也不见暖和的手放到了胸口。身侧多了个大暖炉,小姑娘忍不住朝他靠去,被人紧紧抱在怀里。顾偿轻轻一笑,他喜欢小姑娘依赖自己的样子,不带欲念地吻在她的嘴角,哄道:“睡吧。”“唔……”阿愿迷糊地回应着,又往顾偿怀里蹭了蹭。翌日,一早。三皇子府的主事太监带侍卫抬了一箱补品送到了顾宅,说是三皇子知道顾将军忧心夫人的风寒,特意送来的。主事太监还当着阿愿的面打开了箱子,从中取出一个锦盒,献宝似地打开给阿愿看,说着这根百年人参何其难得。阿愿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目光,接过锦盒,一门心思瞧着人参,好似完全没注意到人参旁那支装饰用的绒花,对这主事太监说了好一通感激三皇子的话,然后囊中羞涩地让澄娘递给主事太监一小袋银钱。“望公公莫要嫌弃,还未请教公公大名。”小公公的声音谦逊谨慎,带着少年稚气,“顾夫人折煞奴才了,奴才白鹤。”阿愿仔细瞧着这位小公公,唇红齿白,面若秀丽,看身量最多不过十五岁,却是帝昕的替身太监、皇子府的主事公公,对她这位从五品的将军夫人也不见丝毫轻蔑懈怠。不愧是什么样的奴才跟着什么的主子,和他的主子一样都不是好应付的人。好不容易将人送走,阿愿一回头就见澄娘肉疼地摸着钱袋,瞧那样子都快心疼哭了。“阿愿,你干嘛打赏那么多银子出去?”澄娘痛心疾首道。“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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