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毫无血色地躺在地上,周围都是血,陶清许半跪着抱着他,周围全是人,全是举着手机的人。
他想要破口大骂,眼神不再平静,嗜血的因子让他想要把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摔得粉碎。
他给陶清许打去电话,那边接通了。
江逢然怒吼:&ldo;在哪家医院!&rdo;
陶清许的声音微不可闻,有气无力:&ldo;市中心的医院,现在门口全是记者,你自己小心点吧。&rdo;
江逢然心急如焚,一想到照片里宋叶苍白的脸,心口上就一抽一抽的疼。车子在马路上飞速的行驶,像是后面有千军万马在追赶一样。
江逢然联系了王飒飒,她在这个医院有熟人。她听闻这个消息,立马联系了这个在医院的老同学,让他安排江逢然可以掩过众人视线进医院去。
等江逢然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看见陶清许一身都是血地低着头站着,手术中那三个惨红的大字刺痛了江逢然的眼睛。
陶清许没有抬头,沾满了干涸血迹的手垂在身侧,声音里满是疲惫:&ldo;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他下车去的。&rdo;
江逢然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缓缓地才说:&ldo;到底发生了什么?&rdo;
陶清许说:&ldo;清池‐‐福利院的那个孩子‐‐正在过马路的时候,有一辆车开得很快,宋叶为了救他,被撞了。&rdo;
江逢然面色阴沉,一联想到当时的情景就一阵心慌,那种无力感慢慢地涌上了他,他和陶清许一样,疲惫地靠在墙边,等候着那扇紧闭的门开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人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腿站得有些没知觉了。终于,那红色的灯灭了下去,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ldo;人已经脱离了危险,过了今晚就没什么大碍了。&rdo;
江逢然紧绷的肩膀瞬间塌下来,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嗡鸣声总算散去了。陶清许吊起的心也落下来了,想拍怕江逢然的肩,却看见自己满手的血迹,他说:&ldo;你在这里陪着他吧,我先走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rdo;
江逢然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欲走,他轻声问:&ldo;你还喜欢他对吗?&rdo;
陶清许顿住脚步,没人看得见他苦笑了一下,只听他说:&ldo;放心吧,我也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祝你们幸福,在一起了记得请我喝酒。&rdo;
说完就一步一步离开,消失在了江逢然的视线范围里。
陶清许第一次感到这么疲惫和麻木,在转弯的时候再也绷不住了,用手扶着墙,弯着腰企图让自己不断颤抖的腿停止抖动。一双亮得发光的皮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赶忙擦干净眼睛里快要渗出的水气。
那人重重地叹息一声,抬手包住他扶在墙上的手,把他拉入自己的怀里,也不顾他身上狼狈不堪的血污。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说:&ldo;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吧。&rdo;
陶清许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树桩一样,死都不放开。
萧旬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富有节奏地轻抚着他的脊背。
二人在空无一人的寂静走廊里默不作声地相拥,萧旬很享受这一刻,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来往打扰。
江逢然坐在床边守着病床上的宋叶,王飒飒敲门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
王飒飒拎着食物进来,摆在他旁边的简易小桌子上,说:&ldo;吃点吧,等下他还没醒呢,你就饿坏了。&rdo;
江逢然红着眼转头看着她,说:&ldo;表姑,我喜欢他。&rdo;
王飒飒面色不变,好像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摸摸他的头发,说:&ldo;我知道了,先吃些饭吧,那样才有力气继续守他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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