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会计科的杉浦淳一,也是向上滨楢江借钱的常客。
会计科的科员向她借钱,显得奇怪。会计科经手的全是别人的钱,自己却很贫困,这也不是不合情理的。
杉浦淳一,25岁,是一个多嘴多舌滑稽可笑的男人。他总欠小酒馆的帐,索债的女人每次来,都因他不在而白跑一趟。
杉浦还不上三个月为期的借款,借钱的事却相当多。
&ldo;你要在办理票据上捣鬼,不论借多少,都是不能通融的!&rdo;楢江半开玩笑地说,&ldo;干那种事看看吧,是不是怕被发现呀?&rdo;
杉浦拍着脖颈说:
&ldo;我就是对这种事严肃。颠过来倒过去看那钞票捆儿,也是人家的,我一点也不动心,就像看见了废纸一样哩。&rdo;
&ldo;那么说,平日总是穷飕飕的,莫非在小酒馆钱花得太多了吗?&rdo;
&ldo;什么,在小酒馆花钱,你也知道?&rdo;
&ldo;那么,需要多少钱?&rdo;
&ldo;就是这些!&rdo;
杉浦伸出两手,模拟着赛车选手的姿势。
&ldo;现在你要赚大钱了,所以要一次还清,利息也长一倍!&rdo;
杉浦向楢江飞去一个眼波。
杉浦以他生就的轻佻滑稽,在小酒馆的女招待中间很吃香,他和哪个女招待都不断发生关系。这点自信,是靠着他那一张小白脸儿得来的。
在他看来,只要引诱上滨楢江上手,她就会立刻落入圈套。
那就可以不还借款,利息也不必照付了。
为了一笔勾销债务,他打起了诱骗上滨楢江上套的主意。
一天晚上,杉浦来敲上滨楢江公寓的门。
她打开门,杉浦红着脸,摆着滑稽可笑的姿态进来了。
&ldo;喂,有什么事?&rdo;她严肃地盘问。
&ldo;还钱!还钱!&rdo;
他两手伸出来说,&ldo;借你的钱我还真放在心上。今天稍稍有点收入,马上就来还钱了。……唉,真难受,不能让我稍微休息一会儿吗?&rdo;
说还钱是他的借口,这就使上滨楢江失去了谢绝他进门的理由。
&ldo;快点把钱拿出来!附近有人,还了钱马上回去吧!&rdo;杉浦随便脱了鞋,咚咚地走进来。他找到厨房的水龙头,突然打开就接着水柱喝起来。
&ldo;嗳,脏呀!&rdo;
她皱起眉,杉浦仰着的口鼻边浸满了水。
&ldo;真好喝。&rdo;
他关上水龙头,不拿出手帕,就用袖头擦抹嘴脸。
&ldo;喝醉了吧?快点还钱吧。&rdo;
&ldo;现在就还……啊,真太难受了。&rdo;
杉浦摇摇晃晃地顺着地板过道,走进里面6叠的房间。
6叠的房间里,楢江已经铺好了被褥。她慌忙拿出两折的矮屏风,挡住了男人的视线。
&ldo;嘿,嘿,准备睡了吗?&rdo;他用醉眼向那边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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