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表情开始变化,看着不周,流露出困惑之色。不周却抢先一步,伸出手,拍了拍马头,又看了看年轻人。
他的手指早就扭曲变形,却带着奇特的力量,让追风骥原地踱起了步子,甩着尾巴,有如舞蹈。
年轻人没忍住,一跃上了马:“不周,不愧是你相中的马,敞开了跑,不知该有多快。以后给殿下送信的时候,再也不担心耽误时辰了!”
不周驼着背,牵着马,带着他的朋友,向城外冰原走去。
年轻人还哼着名为怨春凋的小调。
冰原上却月色荒寒,雪雾如烟。牵马的人影,深深地佝偻着,一脚深一脚浅,像是自顾自地衰老了几十年。
单烽想起不周藏在马厩里的相马术,眉头皱得更紧。
他和不周说不上熟悉,对方身上一股湿冷阴郁的气息,总是窝在地牢里,只在接手人犯的时候露面。
但这并不代表,他看不出异样。
单烽劈手抓住惠风,问:“城里多了多少人?”
惠风顾左右而言他:“啊?你说他?那位小将军,是不周的朋友。”
“朋友,”单烽重复道,“二十年前,从长留来的朋友?”
惠风定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我不清楚,我是城主后来救下的。但你看看不周的样子,要是他们能回来,不好吗?”
单烽整颗心,都因不安而收缩了一下。
也就是说,在他被困在地宫里这几天,冰海里的东西,出来了。
那些侍女的样子,他绝不会忘记。惨白的瞳仁,满嘴的利齿,和冰尸无异。可刚才所见的年轻人,除了记忆混乱,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当真有转机?
他朝城主府走。灯影法会为期半月,城中处处张灯结彩,前所未有的热闹。
城里的人,果然变多了。灯笼摇晃下,随时有人重逢,有人叙旧,影子和影子交叠在一起,少年人和老人执手相看。
单烽一顿。
他知道谢泓衣会在哪里了,毫不迟疑地转过身,向长留灵宫奔去!
他有意识地藏起脚步声,潜入高台。
大殿的门虚掩着,灵牌黑沉沉林立,两个小道童捧着拂尘,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地上还有被他们玩乱了的棋盘。
单烽一眼就望见泓衣太子碎裂的玉牌,那些暴烈翻涌的情绪忽而一定,又突地一刺,像是脏腑里吐出的一根银针,扯出更多血淋淋的,粘连不断的东西。
小道童看到他投落的影子时,已经太迟了,大惊失色,却被他一手一个,像对小鸭子似的,捏住了嘴巴。
“别吵,否则捏死你们。”单烽低声道,威胁过后,才撇开人,伸手抚了抚玉牌。
沁骨的寒气,透进掌心。
单烽心里掠过十几种修补玉牌的法子,这才直起身,无声靠近偏殿。
偏殿寒气更重,宝帐轻轻翻涌,掩着后头的佛龛,除此之外,便没有人影。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却让单烽确信,谢泓衣一定刚离开不久。
冰海下的长留人重返世间,谢泓衣一定会来祭拜自己的先祖。
可谢泓衣却在偏殿里驻足。
难道神龛里供奉的是天妃?
他随手抓了几支香,就要去挑帐子,谢泓衣的声音,却忽而从他身后传来:“你在做什么?”
“霓霓?”单烽霍地回头。
只见谢泓衣黑发高束,长眉挑起,眼睛尤其地明亮,面上更是反常地血色充盈,整个人仿佛被血雾浸饱了。原本灰败的一丛鬼牡丹,开在猩红绒绣的落日里,无处不辉煌凌厉。
单烽忘了说话,犼尾巴窜出来,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他百爪挠心,恨不得一把抱住谢霓,报复这几天的冷遇。
可另一种情感,却同时撕扯着他的心。
他在谢泓衣身上,闻到了别人的硝石味!还有这明显被灵气浇灌过的样子……
他目光一动,突然抓住了谢泓衣的手腕。
谢泓衣任由他拉着手,并没有动。
只这么一点儿温顺,就让单烽心中酸胀的气泡,扑地破灭了。
单烽道:“手怎么烫伤了?”
他没看错,谢泓衣的指根和虎口,都被烫红了一片。谢泓衣这么怕烫,怎么会受得了?
他暗中比照着那片烧伤的大小,越看,越是眉头紧皱。
“碰到了脏东西。”谢泓衣道。
他捏着这只手,轻轻吹了吹。
谢泓衣屈起手指,同样轻轻扑在他面上,把他的呼吸扑偏了:“你更烫。”
单烽只觉嘴唇上一凉,仿佛被蝴蝶翅膀掠过了,哪里还记得生气?https:...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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