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一股莫名的血腥气,让长留王皱了一下眉:“为何?”
单烽道:“血海深仇。”
念在军功的份上,长留王还是允了:“你所求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一次,单烽回答得很快:“我想守在殿下身边。”
从头到尾,谢霓没有和他说任何一句话,可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着谢霓说的。
香炉里朦胧的雾气,又在水蓝色的帘帐中,飘舞起来了。像变幻莫测的云鹤,又像海天茫茫的幻影,长留王的面上,笼着一层病败的淡青。
长留王的态度,不像先前热络了,他也在审视着单烽。
单烽丝毫不退:“哪怕是做一个护卫,报答殿下的恩情。”
谢霓终于想起他是谁了,面上闪过一丝惊怒。那个在灯影法会的灯车上,狂放无礼的家伙,居然还没有死!
谢霓冷冷道:“我向来独居殿中,不需要护卫。”
“臣可以睡在殿外,提防狂悖之徒。”
谢霓差点脱口道:“谁能比你狂悖?”
可长留王的声音已经响起:“准了。”
父子二人都是御风的高手,背后的烟雾却背道而行,挽开帘帐一般,一寸寸地,生疏起来。这不是第一次,谢霓感觉到来自长留王的冷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他格外受风灵脉的排斥?还是因为恶虹的预言?
年幼时的谢霓,已经触及了父母之间无形的隔阂。曾经,父王牵着母妃的手,为她披衣,月下庭中,不会有任何一片飞絮沾在母子二人的身上。长留王的眼中,有温润如珠贝的银光,天妃还会取笑他的小名,银贝,不就是个大贝壳么?
可后来,父王母妃并立时,身后的烟气已不再交缠。这种疏冷,则更深地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谢鸾会是那个变数吗?至少,父王开始更频繁地探望母妃。
谢仲宵已经离开了,谢霓还在出神。直到有个声音在身后道:“……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烧了好几回,怎么还在抄这一页?”
单烽居然立在长案边,取他的书看。
谢霓冷淡道:“有何高见?”
单烽只吐出两个字:“确实。”
谢霓的目光,往壁上挂着的长弓一掠,道:“有功在身,我就不能罚你?”
单烽道:“不然呢,你在等我安慰你?飘风云霓,以为美人?你这辗转反侧,眼下青黑的样子,别为难我。”
那长弓终于铮地一声拉满,凭空凝出一束风箭,把单烽当胸轰出了殿外!
但单烽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总不能安睡,勉强合眼,影子也会把帘帐扯得一塌糊涂。
只是这天夜里,他莫名疲乏,眼皮沉沉地垂下,宁静黑甜的梦境,像有人搂着他,轻轻地摇晃,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后背。
可不知不觉,那手掌的力度就变了味,仿佛一个潮头打来,安宁的小舟侧翻了。他滑向一片火海中。很热,像在炎夏天气,被死死捂在湿透的兽皮中,每一寸皮肤都在融化,茧子滑过的地方,更有一丝,他从未领受过的,让人战栗的滋味,沿着脊梁骨往上攀升。
谢霓霍然睁开眼睛,寝衣被热汗浸透了。
有一只手,抓着他两边足踝,脱去了他的袜子,又将小腿放在了软枕上,高低和松软都正适宜。
一节细细的白绸袜带,断开了,缠绕在单烽的手腕上。
“睡觉的时候,袜带还系得那么紧?”单烽道,“是影子扯坏的。”
谢霓居然没有发怒,神情有些茫然。忽而张开双臂,抱住了单烽,披散的黑发,络着月色中莹洁的脸,脸颊也是柔软的。
单烽看着对方破了一小块的嘴角,侧开眼睛,却用力收紧了手臂:“美人就美人吧。”
日母泪下,他只允许自己和谢霓有一刻的相拥。
就这么看帐外明暗不定的,疏疏的月光。灵籁台上的飞絮不见,但琉璃盏中,有飘舞的红莲。
谢霓用脸颊抵着他,慢慢滑进自己的头发里,睡着了。
单烽重新把谢霓放到枕上,毫不留恋地起身下床,坐在殿外的石阶上,将长刀抱在怀中。
他心中那种过剩的,恨不得揉皱对方的欲望,还没有消散。
有飞蛾追着殿中的红莲光,飞了过来。单烽身形不动,刀光一闪。下一瞬,两半飞蛾的尸体就整整齐齐地落在石阶上。
太危险了。
连飞蛾都能闯进来,怪不得长留会亡国。
他很快又改变了念头。
于是,在谢霓再一次惊醒时,对上的便是这可怕的侍卫。金红色的眼睛一瞬不瞬,极度阴沉,就这么盯了他整整一夜。
地上铺满了飞蛾焦黑的尸体。
“我来为殿下,驱梦魇。”单烽嘶哑道。https:...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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