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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esp;&esp;小顺子手心满是冷汗，宸妃娘娘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他还是决定要说：“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sp;&esp;“朕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就不要讲。”

&esp;&esp;“思来想去，奴才还是要说，一个能够为了给亲人朋友复仇而心甘情愿蛰伏紫禁城的人，绝不会是冷血无情之人。”

&esp;&esp;李庭聿的双手塌陷在奏章之中，下一秒他甩开手，任由奏疏飞溅：“是了，她宁肯让朕死，也要成全她对别人的情。”

&esp;&esp;“奴才并非这个意思，皇上应该亲口去问宸妃娘娘，而不是听那上官清漪的一面之词。”小顺子垂着头道。

&esp;&esp;姜蔓枝回紫禁城的路上被夕阳和春风迷了眼睛，落下几颗泪珠。

&esp;&esp;姜蔓枝在回长信宫的甬道上被宋文君的人截了胡，邀她去钟粹宫一坐，她由心底发出一声冷笑，她就怕宋文君不敢找她。

&esp;&esp;钟粹宫内，茶香飘逸在空中，这是洞庭的碧螺春，就产自姜蔓枝的家乡，她在姜府时最常给小姐泡的就是碧螺春。

&esp;&esp;“舟车劳顿，妹妹近日可还安好？”宋文君淡淡的笑道。

&esp;&esp;“大仇得报，很是痛快。”姜蔓枝故意挑衅道。

&esp;&esp;宋文君神色微变又很快变得一副笑眯眯的神色，“是啊，没想到情儿姐姐竟是被这毒妇所害。”

&esp;&esp;姜蔓枝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盛着寒星的目光直抵人心，仿若要洞穿面前这人究竟是人是鬼。

&esp;&esp;宋文君被她如狼般凶恶的目光怔住了，她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直到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esp;&esp;钟粹宫回荡着悠悠的冷笑，“娘娘何必如此虚伪，上官清漪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告予我了。”

&esp;&esp;“你可真是她忠心的好狗，你知道什么？李月情自杀可是不争的事实。”她神态笃定，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愧疚与恐惧。

&esp;&esp;她不上钩，姜蔓枝继续逼问，“公主死前你对她说了什么？”

&esp;&esp;“真聪明，我只是告诉了她，她的父皇逼死了她的情郎，她一直疼爱的视如亲妹的上官清漪怀的是她情郎的孩子。”宋文君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仿若听了一场笑话，或者围观了一场喜剧一般。

&esp;&esp;姜蔓枝手心颤抖，紧握成拳，这对李月情来说是莫大的羞辱，“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娘娘去求公主为宋玉大人说情，公主拒绝，娘娘死了父亲，因此恼羞成怒。”

&esp;&esp;“你住口，你们所有人，天下所有人都不配提我父亲的名字。”宋文君狠厉道。

&esp;&esp;“娘娘以为公主没有替宋大人求情吗？”姜蔓枝愤怒到了极致，她早就打听到了宋文君和李月情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事实表面下暗藏的真相似珠串般被她串联起来。

&esp;&esp;“我当然知道，她去求情了，可我父亲还是死了，她如此没用，死有余辜，你真的以为她是菩萨观音吗？你不知道她间接害死过多少人。”她一字一句，平静而恳请的道。

&esp;&esp;似冰锥坠地一般的脆响止住了宋文君着魔的言语，姜蔓枝把茶盏摔碎在地上。

&esp;&esp;宋文君确实被惊了一下，随即她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挂上了一仍旧贯的微笑，“我父亲是李庭聿为了平定地方百姓，安抚朝中大臣的弃子，他的枉死是陛下的默许，聪颖如你，不会想不到姜家亦是如此吧。”

&esp;&esp;姜蔓枝的心向下沉了沉，宋玉大人治水有功，却在安顿百姓方面方寸大乱，陛下将他下狱，而他自尽牢狱之中，这是宋玉一人之过吗？不，绝不是，但却需要他一人来承担这过错，只为了全了无数官员的体面。

&esp;&esp;那么姜家当年被满门抄斩，真的只是因为奸臣的陷害吗？为什么当年没有人彻查此事？自然是因为当朝天子的默许，灭一族，保一方民心，这是天子有情还是天子无情。

&esp;&esp;李庭聿呢？他也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吗？姜蔓枝顿时失去全部的力气。

&esp;&esp;“宸妃还是早些回长信宫吧，陛下还在等你。”

&esp;&esp;对峙

&esp;&esp;长信宫内，烛火幽幽，李庭聿一如既往的等候在大殿内，只是他的脸上充满着陌生和冷漠。

&esp;&esp;姜蔓枝面色灰败，疲惫又沉默，她喉头干涩，心头拥堵，这种感觉从前从未有过，她望向李庭聿，李庭聿在恨她，想到这那种犹如溺水般的窒息便蔓延开来。

&esp;&esp;她想说话，可刚张口便失了声。

&esp;&esp;李庭聿的眼睛犹如寂静的雪山，冷冽无情，高不可攀，跟他这个人一样。

&esp;&esp;愧疚、恐惧、愤恨一起涌上姜蔓枝的心头，她算计了李庭聿，算计了大周的陛下，可李庭聿不是也算计过她吗？姜家被屠杀的满门，李月情的自尽，李庭聿当真不知道吗？

&esp;&esp;她会死吗？死之前却无法彻底清算害死李月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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