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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esp;&esp;相应的，李谨大概也能看出他的想法。

&esp;&esp;——一种类似于不抗拒，不主动，不负责的“渣男”行径。

&esp;&esp;这是一句陈述，也像一句指控。

&esp;&esp;贺嘉宁不认罪，反以指控回应指控：“你明知故犯。”

&esp;&esp;显然，李谨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esp;&esp;李谨沉默了一会，“我同意。”

&esp;&esp;“……”

&esp;&esp;碰上勇于承认坚决不改——或者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更合适的主，贺嘉宁真没辙了。

&esp;&esp;窗外依旧雷声大作，闪电时不时划过夜空带来白昼似的光亮，贺嘉宁忽然想，如果有人能看见这光亮下的他二人，大概会被吓一跳。

&esp;&esp;两个直挺挺并肩躺着的人、男人，双眼睁着望天花板，手腕交握，到底是像缠绵悱恻的爱侣、同床异梦的旧人、还是不死不休的对手？

&esp;&esp;睡不着。

&esp;&esp;贺嘉宁第无数次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将李谨留宿，哪怕李谨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他也还能有许多理由再赶他走。

&esp;&esp;但是他做了什么，他去给李谨找了新的床品，让李谨穿着带有自己洗衣液气味的睡衣，爬了自己的床。

&esp;&esp;最终“成功”地让自己睡不着觉。

&esp;&esp;闪电又亮一次，贺嘉宁想起来自己应该松开李谨的手腕了。

&esp;&esp;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便听李谨轻轻开口，“贺嘉宁，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其实比起死亡，我更记得的是等待死亡的感觉。”

&esp;&esp;这是李谨第一次谈起他的死亡。贺嘉宁下意识收紧本该松开的手指，才感受着李谨的脉搏在他掌心下跳动。

&esp;&esp;“我之前就看网上说，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梳理一个待做事项清单，好在自己死之前不留遗憾。不过我没有太多的兴趣爱好，事业也挺成功，竟然一项都没列出来。”李谨的声音平静，“后来有一天终于有一件事出现在我的清单里，当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存在了一会了，所以我决定去做它。”

&esp;&esp;“但是你说巧不巧，大概是我前三十年过得太顺了，真有这么折磨我的巧合找上门来。”李谨平和的声音里甚至带了点笑意，说不出是发自真心还是掩盖情绪，总之，他把事情说得很轻松，“我发现我喜欢上你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要和你改善关系的计划，当然，最终目的是拆散你和谭尧，再把你诱拐到我身边。不过很可惜——但是在你而言应该觉得庆幸，就在同一天，我收到了我的体检报告。”

&esp;&esp;一切都戛然而止。

&esp;&esp;

&esp;&esp;最后雷声是怎么减弱、闪电是怎么黯淡才让他们重新睡着的，贺嘉宁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再睁开眼时，他和李谨睡到了一起。

&esp;&esp;静态的“睡”。

&esp;&esp;但他大概是因为上一世和人同床共枕过的肌肉记忆还在，睡着中无意识间也把李谨抱在怀里。只是李谨虽然比上一世的谭尧更瘦，但身量更高挑一些，没有那么严丝合缝地能卡进他怀里，只是下巴搭在他肩上，长手长脚与他四肢互相搭着，看起来都像缠在一块。

&esp;&esp;贺嘉宁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先把他弯曲腿从自己腰下移开，再试图将自己的手从他身下抽出……李谨一翻身，又将他这只手连同半边身子抱住，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腿又缠了上来。

&esp;&esp;……这人什么毛病。

&esp;&esp;正在直接叫醒他和继续尝试“逃离”之间犹豫，李谨却自己醒了。

&esp;&esp;但这时候贺嘉宁却宁愿他没醒。

&esp;&esp;因为就刚才那几下动作，又是刚睡醒的时间，隔着睡裤的布料贴着温度摩擦几下……此时李谨的腿还挨着，只要不是装傻，早该感觉到了。

&esp;&esp;但李谨选择装傻，“早。”

&esp;&esp;贺嘉宁瞥了他一眼，“醒了你还不离我远点。”

&esp;&esp;于是李谨笑着松了手，身体还挨着他，眼睛向下瞟，意有所指，“不解决？”

&esp;&esp;贺嘉宁冷哼，“你解决？”

&esp;&esp;他伸手推开李谨。

&esp;&esp;……

&esp;&esp;“我解决。”

&esp;&esp;“……”

&esp;&esp;这是白天，清晨，太阳当空，深色的窗帘都遮不住的日光倾泻进来，贺嘉宁的大脑无比清醒。

&esp;&esp;他应该坚守底线，远望未来，不应该沉溺于浅层的刺激，和短暂的情爱。

&esp;&esp;……

&esp;&esp;放在那人发顶的手指尖绷紧，又骤然松落。

&esp;&esp;贺嘉宁掀开被子，先李谨一步下床，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esp;&esp;他原意是想自己冷静一下，但李谨在外面轻轻扣了一下门，“嘉宁，让我进来漱个口。”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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