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经被楚辞生当做唯一意义的孩子,已经长大,竟变得格外陌生。
楚辞生说不出自己是是什么心情,心脏空落落的一大片,仿佛是彻底失望,也仿佛是松了口气。
数十年沉沉压在心底的责任与羁绊终究烟消云散。
青年恢复了平静,垂眸看着他,“四师弟,你向来是干干净净,看不上我有道侣还招惹旁人也是应该的。你我从此一刀两断便好,若你爱告密便去找大师兄告密好了,师兄是不会阻你的。”
他说出一刀两断时,林宿雪“噌”地一声无名怒火由心头升起,迅速蔓延起一片燎原之火。
林宿雪再不见以往清淡如霜雪的出尘之姿,被外人叹为不世出天才的少年此时满眼猩红,眼眸布满了红血丝,他一字一顿:“师兄想甩开我,和灵犀常裴渝过快活日子,没那么容易!”
“您能与二师兄上床,又待灵犀那么好,是不是也是因为她在床上伺候得……”
啪——!
楚辞生这次是怒极了,突然扬手,忍无可忍地扇了他一巴掌。
自己被怎么乱传都无所谓,可灵犀还是个清清白白小姑娘,林宿雪怎可张口就胡言乱语!
“师兄生气了?”
林宿雪被这不留情的巴掌打得微微偏过头,他皮肤极白,脸颊很快浮现出鲜红的指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师兄不惧我污您的名声,却怕我伤了你的心肝肉一根手指头。”林宿雪似乎根本没有挨那一巴掌,若无其事地继续说,“这是您第一次打我,竟不过是因为我说了她一句不好的话。”
楚辞生漂亮的眉眼凝冰,是少有的冷色。
他正欲寒声说什么,却眉心一跳,愕然往灵犀所在的厢房望去,那是……
魔气。
当今修真界,仙魔势不两立,面对魔修人人得而诛之。
谁若同魔族牵扯上关系,哪怕是云涯宗都讨不得好。
楚辞生都能感受到魔气,何况是修为早就比他高的林宿雪。
林宿雪很快就知道魔气的源头是谁了。
——那只死狐狸。
原来她是魔吗?
当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整座府邸一片死寂,过了许久,林宿雪竟翘了翘唇角。
少年逆着光,清冷的眉眼微弯,似霜雪初融,带着某种妖异的魔魅:“师兄不惧我将您与公孙钰私通的事告诉大师兄,那灵犀呢?”
“就算师兄有至宝能暂时压制灵犀的魔气,可她和魔族有牵连,又非人族,我只需禀报管事长老,让她去戒律堂走一遭,轻则脱层皮,重则……”
楚辞生静静地凝视着他,眉眼里是少有地冰寒,“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宿雪露出了一点清浅的笑意,仿佛与楚辞生根本没发生冲突,他依旧是当初与师兄亲密无间的幼童。
“我想要的也不多,”少年冰凉的嗓音带着点撒娇意味,“只是看着二师兄能与师兄如此亲近,我也心生羡慕呢。”
楚辞生不可置信倒退了几步,满目错愕。
林宿雪顿了顿,走上前,将浑身僵硬地师兄抱在怀里。
“我又如何不知,师兄素日待我如亲子呢?”
少年清峻的眉眼低垂,眉眼间甚至有些含情脉脉,落在旁人眼里却显出几分诡谲的阴森之感。
“今日见了二师兄,便生了这样亵渎的念头。”他近乎迷恋般吻了吻自己的师兄,“可我也想尝尝,父亲的滋味呢。”
“你疯了……”
楚辞生咬紧牙关,嗓音有些颤,他再怎么都没想到林宿雪会提这个要求。
“我是疯了,师兄可以轻而易举推开我。”
林宿雪笑起来,轻柔问道:“可是,您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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