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开口。
声音不高,却穿透所有杂音,清晰得如同刻入金属:
“我不是你们的守门者。”
他顿了一下,右眼蓝白电芒扩散至整张面孔,左臂断链图腾微微发亮。
“我是破局之人。”
“若这世界必须有人钉在门上,那就让我带着清醒的意志去承担。但我不会沉默,也不会顺从。我会记住每一个名字,每一张脸,每一次本可避免的牺牲。我会把你们的残响带回人间,告诉他们——所谓觉醒,从来不是恩赐,是陷阱。”
灰雾中的眼睛微微震动。
“你们被格式化了,所以我来保留记忆。”
“你们被抹除了,所以我来延续存在。”
“你们沉默了,所以我来说话。”
他向前迈出一步。
不是盲目前行,也不是被动跟随银线。这一脚落下,精准嵌入地脉节点,激起一圈微弱的共振波。锈蚀地面裂开细纹,符文环轻微震颤,仿佛整个通道都在回应他的宣告。
左臂最后一道符文定型,断链图腾彻底成型,末端指向身后——那是退路的方向,也是他曾走过的战场。
他没有回头。
蓝白电光彻底沉入体内,表面恢复平静,如同深海之下即将掀起的巨浪。他的目光锁定前方,穿透灰雾,望向那扇尚未显现的巨门。
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意识剥离,协议覆盖,身体将成为系统的延伸。但他也清楚,只要意志未被磨灭,只要他还记得自己是谁,枷锁就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他再次抬手,不是防御,也不是攻击。
掌心朝上,五指张开,做出承接的姿态。
不是迎接命运,是宣示主权。
银线在前方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某种不可逆转的变化。通道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古老机制被重新激活,又像是某种审判程序开始加载。
雷煌站着,不动,却已前行千里。
他的心跳平稳,呼吸均匀,眼神清明。
而在他掌心上方,那滴曾悬浮的血,终于落下。
砸在锈蚀的地面上,溅起四散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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