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盯着那道轮廓,右眼机械视觉仍在回放刚才的光讯信号。三短一长,间隔毫秒级,不是自然波动,是编码。
他掌心电弧尚未散去,忽然感到舰体轻微震颤——来自底部引擎舱方向。几乎同时,艾德琳的灵能屏障发出刺耳共鸣,像被无形尖锥划破表层。她猛然睁眼,瞳孔收缩成线,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向后仰倒,却被凯莉斯残翼扫出的一缕能量托住肩背。
“精神穿刺。”凯莉斯低语,声音干涩,“它们来了。”
话音未落,三座巨晶炸裂,数十条半透明触须自碎片中射出,贴着行星带表面滑行,轨迹扭曲空间,留下细密褶皱般的残影。每一条都在吸收周围光流,越接近方舟,形态越趋凝实。
雷煌左臂旧疤骤然绷紧,肌肉纤维自动预载电压。他没有下令,直接将双掌压入舰桥接地槽,伏尔康血脉中的原始磁场逆向注入船体,释放出一道低频脉冲波。电流顺着金属骨架扩散,在方舟外层形成短暂干扰场。
一只触须在距舷窗五百公里处突然停滞,体表泛起涟漪,仿佛内部结构遭到共振破坏。但它立刻调整频率,重新融入背景辐射。
“无效。”雷煌收手,电弧在指节跳跃,“它们会适应。”
贤者已将衔尾蛇权杖深插控制台接口,金色符文自杖身蔓延,蚀刻进舰体合金。相位偏折力场瞬间展开,呈环状包裹整艘方舟。下一瞬,三道高能射线自触须顶端激射而出,撞击力场表面,引发局部折射偏移。
“不是攻击舰体。”艾德琳撑起身,抹去嘴角血丝,“是测试防御反应速度。”
“还有精神采样。”凯莉斯闭目感应,残翼微光闪烁,“刚才那一击,它试图复制你的审判烙印。”
艾德琳冷笑:“那就让它看个够。”
她撕开动力甲颈环封层,主动解除最后一道灵能压制机制。磅礴意志如潮水涌出,却不再构筑屏障,而是反向渗透进触须生物的精神链接通道。片刻后,那只最接近的实体剧烈震颤,体内浮现出审判庭火刑台的虚影——正是它刚刚植入她脑海的幻象。
“还给你。”艾德琳咬牙,灵能猛然压缩。
触须崩解,化作一团紊乱粒子流,四散飘散。
“有效。”雷煌眯眼,“但只是个体。”
更多触须开始绕行,不再直线逼近,而是以不规则螺旋路径包抄。每一次转向,都伴随着重力场的微小畸变,舰内重力读数在0.9G到1.4G之间跳动。
贤者接入Stc残片深层协议,调取舰体结构应力图。“底部冷却管路承受压力上升百分之三十七,若持续十分钟以上,跃迁引擎将无法启动。”
雷煌沉默两秒,转身走向外延平台。
真空面罩自动密封,他踏出舰桥,立于虚空。电光缠绕双臂,磁场强度逐步攀升至临界点。但他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等待。
三分钟后,空中异动再起。
六只类飞虫能量体从晶体林上空升起,体表不断切换电磁波段,分别模拟雷煌的磁场频谱、艾德琳的灵能波形、凯莉斯的预知残响,以及贤者的机械教通讯密钥。它们不靠近,只在三千公里外盘旋,释放高频共鸣波。
雷煌体内基因种子微微躁动,肌肉本能想要发力反击。他立刻切断神经兴奋传导通路,改用角斗场时期的呼吸节奏压制血脉冲动。
“它们在采集数据。”他在通讯频道中低喝,“别回应,别激活任何系统。”
凯莉斯倚靠导能柱,残翼轻颤。她捕捉到飞虫群的飞行轨迹——每一次变向,都构成一个完美几何序列。她将影像投射至晶核后台,与Stc残片中一段未解码的启动指令对比。
匹配度:98.6%。
“这不是随机行为。”她传入主控链,“它们在验证我们是否具备原始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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