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问:“谁在回溯?”
“活着的人。”她说,“还有……死去的。”
艾德琳沉默片刻,关掉一段冗余数据流。屏幕闪烁一下,显示出一段加密标记——来自钢铁救赎铸造世界的认证信标,信号微弱,但持续存在。
她没说话,把信标锁定在监控列表首位。
雷煌靠在窗边,左臂渐渐发麻。他把身体重心移到背部,保持清醒。他知道,现在不能睡。哪怕闭眼一秒,意识也可能彻底断连。
凯莉斯从怀里取出一块碎裂的水晶,是她骨翼的一部分。她把它放在符文环中央,用力按下去。水晶嵌入刻槽,发出一声轻响。
系统识别。
短暂共振。
控制台接收到了一丝额外能量,虽不足以改变什么,但让主频多维持了0.3秒的冗余缓冲。
艾德琳看到数据变化,看了她一眼。
凯莉斯摇头:“不够用两次。”
三人静坐。
围绕控制台,背靠背。
雷煌左臂搭在膝盖上,指尖偶尔弹动,测试残余神经反应。艾德琳右手握着数据板,左手压在颈后接口,防止冷却液泄漏。凯莉斯双眼微闭,但灵觉始终扫视着灵魂绑定通道。
装置持续运转。
蓝白光芒在腔室内流转。
远处星云的颜色变了。
雷煌说:“他们能活下去。”
艾德琳说:“前提是这里不塌。”
凯莉斯睁开眼:“它会试。”
“什么会试?”
“想毁掉这一切的东西。”她望着符文环中央的水晶碎片,“它还没出手。”
艾德琳将一段新协议写入系统,设定为自动触发模式。一旦检测到频率偏移超过0.05thz,立即启动应急震荡。她保存文件,命名为“雷之锁”。
命名来源她没说。
雷煌也没问。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掌。伏尔康基因仍在体内循环,但速度慢得像垂死的心跳。他知道,下一次危机来临时,他未必还能站起。
但他现在还活着。
艾德琳靠在控制台边,眼睛半睁。她的意识在边缘徘徊,靠冷却液强行拉回。她看到屏幕上的宇宙图谱,紊乱区域继续缩小,两个星系的大气层开始稳定。
凯莉斯忽然抬手。
“别动。”
艾德琳停住动作。
凯莉斯盯着符文环,声音变冷:“它在读我们。”
“谁?”
“那个名字不能提的存在。”她手指指向地面,“它的感知穿透了亚空间屏障,在扫描修复痕迹。”
艾德琳立刻切断外部数据上传路径,封锁所有对外广播信号。她将核心日志转入离线模式,只保留本地运行。
雷煌抬起左臂,掌心贴住符文环边缘。
“让它看。”他说,“看清楚是谁修好了它。”
凯莉斯嘴角动了一下。
不是笑。
是警告。
她伸手握住雷煌的手腕,灵魂绑定通道最后一次接通。信息传递仅持续0.7秒。
然后她松开手。
“一百四十三分钟。”她说,“它会来。”
艾德琳将数据板摔在控制台上。
屏幕裂了。
但她不在乎。
她站在两人之间,面对装置核心,肩膀挺直。
“那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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