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浅音朝她招手,她不敢上前,把另一个男孩子推过来,小声用蹩脚的普通话跟浅音说:&ldo;哥哥。&rdo;
那个男孩子抬手就拍女孩子的头,像是责怪她将他推出来。
小女孩委屈极了,咬住嘴唇,不敢再说话。
浅音上前,攥住男孩子的手腕制止他,是跟他商量的语气:&ldo;不要欺负妹妹,下次见到你,我会再给你一点好东西。&rdo;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食和她提前准备的小玩具,浅音将零食递给小女孩,示意她赶紧吃,然后将玩具递给小男孩。
这些玩具去镇上也不一定可以买得到,男孩对玩具的注意力显然要大于零食,他把玩了几下,抬头看浅音:&ldo;真的?&rdo;
浅音点头:&ldo;不会骗你的。&rdo;
围观的孩子很多,团队中的人见浅音这样做,许多人效仿,很多孩子都有意外的收获,大家说说笑笑往山下走。
支教老师在简陋的办公室接待了她们,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像是她的住所,里面用帘子隔开,很小的一块地方划分出居住和办公两个区域。
这位老师姓杨,峄城的这所学校只有她和另外的一位徐老师,徐老师今天下山办事去了,所以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她并不局促,搬出板凳,招呼浅音和陈澈:&ldo;两位,坐。&rdo;
她昨天才收到消息,没想到这些人今天就到了,她其实内心是有点惊喜的,但是为了怕自己的希望落空,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浅音在工作方面一向不扭捏,她站在门口踢掉马丁靴鞋底的泥土,进去坐下。
&ldo;杨老师,您在这里多久了?&rdo;
谈事情之前,她也想多了解一点这里的情况。
杨老师似乎有点感慨,半晌才开口:&ldo;大概五年吧,本来我的支教时间早就过了,但是峄城这地方太穷了,根本没人来,我放心不下。&rdo;
&ldo;有一次我都走到镇子口准备乘车去车站,结果突然有个大娘塞给我自家的一颗大白菜,说是我教书不容易,我想了想,扭头又回来了。&rdo;
&ldo;我要是真走了,这群孩子就完了,什么城里都被我抛到脑后,然后我就在这住了五年。&rdo;
浅音暗自打量杨老师,不知是不是气候的原因,她看着比她的年龄要苍老一些,但她的眼睛很亮,里面有信仰。
她想了想开口:&ldo;这个镇上一共就那些孩子吗?&rdo;
&ldo;当然不止。&rdo;杨老师微微叹了口气,&ldo;顶多一半吧,到年龄了很多孩子就不学了,出去打工。&rdo;
浅音:&ldo;您们不劝劝吗?&rdo;
杨老师看了她一眼,有点恼怒:&ldo;劝?怎么没劝?上门做思想工作被人家打出来的次数多着呢,可是我也没办法,读书这东西对她们而言是花钱的玩意,读两年认几个字就行。再往下,就是浪费。&rdo;
&ldo;我问你,一家人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读书费钱,但出去打工能立刻挣到钱,你选什么?&rdo;
浅音意识到自己有点天真,她有点脸红,&ldo;抱歉,是我考虑不周。&rdo;
陈澈握住浅音的肩膀,掀眼看了对面的杨老师一眼,面色不虞,带点警告的意思。
杨老师意识到自己这话确实说得过火,她们肯过来已经是难得,她不应该将自己的怨气对准这些人。
杨老师也道歉:&ldo;抱歉,是我太激动了。&rdo;
浅音笑笑:&ldo;没事,我理解您。&rdo;
两人寒暄完,浅音开始切入主题:&ldo;这次我们过来,主要是想要对峄城的学校进行长期的捐赠,这是我们走访的第一个地方,捐赠内容主要包括女孩子的生理用品,孩子们的衣物,学习用品,一切跟学习有关的您都可以告诉我,我这边会安排。&rdo;
陈澈补充:&ldo;我这边需要一份成绩单,包括已经辍学的那些孩子,如果她们愿意回来上学,学费这边我可以全包,生活费也能适当提供一些。&rdo;
陈澈刚说完,徐老师出现在门口,他跟杨老师是完全不同的风格,进门赶忙招呼浅音她们。
他的开心溢于言表,进屏风内翻了半天,翻出一盒茶叶,拿开水滚过,再端到两人的面前。
他只倒了两杯,并没有给自己和杨老师准备。
&ldo;老杨。&rdo;她过去亲昵地在杨老师身旁坐下,数落她,&ldo;人来了,你怎么也不倒杯茶?&rdo;
浅音:&ldo;没关系的。&rdo;
杨老师有点不好意思地介绍:&ldo;这是我爱人,我们两个一起维持着这所学校。&rdo;
浅音点点头,面向徐老师:&ldo;那我接着刚刚的讲,学校设施方面我们也会负责修缮,但是这个耗时太长,这段时间还是要先委屈两位。&rdo;
徐老师摆摆手:&ldo;说什么委屈不委屈,都住这么多年,早习惯了。&rdo;
很多东西纸上谈兵容易,但是真的落实需要敲定无数细节,等浅音确定完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墨黑。
陈澈跟徐老师站在门外,他需要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虽然他们基因会免费资助这些学生,他也不愿意将钱花在不需要的孩子身上。
陈澈没有浅音的感性,他做事看质量看效率,他帮助该帮助的人,不愿接受的他不会强求。
徐老师跟陈澈聊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又保证他会好好劝说这些孩子的家长以及会好好处理这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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