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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对，&rdo;他说：&ldo;人很脆弱，连睡觉也会伤害自己。&rdo;又叮嘱：&ldo;小心！记住了。&rdo;

目送佟亮与那个女同学，手牵着手，继续登长城。不到几步，他又飞跑上去。

那个晚上她睡觉时，特别小心。她记得不要伤害自己。

三天后，她在王府井新华书店遇上他。

‐‐是他先唤住她的。

&ldo;你还在？&rdo;

又问：&ldo;还痛不痛？&rdo;他道：&ldo;要不要来我家让我爸做？&rdo;

‐‐是他邀约她的。

佟亮住崇文区，离她建国门的酒店不远。他用自行车载着她。车蹬得飞快。她留意到念外文系的他买了好些电脑书。

她问：&ldo;你的电邮？我们交换吧。&rdo;

佟爸爸和佟妈妈很热情地包饺子招待她。佟妈妈说：&ldo;现在放暑假。把女朋友也叫来，你们一块玩儿去。&rdo;不忘道：&ldo;大家练习英语。&rdo;

佟亮说：&ldo;嘉嘉抽签抽中了出席克林顿演讲会，现在宿舍里晕淘淘呢。每个系只有十个名额。&rdo;

飞飞道：&ldo;你没见着克林顿吗？&rdo;

&ldo;他送北大五百册图书，在捐赠仪式大会上我们见着，我爬树上去了。&rdo;

他朝她眨眨眼：&ldo;我没嘉嘉虚荣。对男人也没兴趣。&rdo;

‐‐是他要当向导的。

他带她到雀鸟市场看斗蟋蟀，坐三轮车在迂回曲折的胡同左穿右插。‐‐如果参加恭王府附近的三轮车&ldo;胡同游&rdo;就贵多了，还要付导游的费用呢。还去了梅兰芳纪念馆。

他又带她去古店林立的大栅栏，那儿有同仁堂，瑞蚨祥，内联升，亨得利……又去三里屯使馆区的酒吧，遇上他的同学。还去了东华门夜市。

每一个繁华的城市，必然拥有风味小吃的夜市食街。

在东华门一带，黄昏之后，各类小吃的摊档都一字排开。飞飞目不暇接：油茶，八宝紫米粥，刀削面，炸糕，豆腐脑，烧饼，豌豆黄，小窝头，杏仁茶，灌肠，馄饨，奶酪，蝗虫，小龙虾……他关心地：&ldo;天气热，卫生条件不大好，逛逛就是。&rdo;

&ldo;不，&rdo;她说：&ldo;既来了，总得尝一尝，要不白来一趟多不值。&rdo;

她吃了一碗芝麻酱凉面。还有山楂糕。还喝了酸奶。

过一天，他们到新疆街，大开眼界。这儿有烤羊肉串，葱爆羊肉，羊肉泡饃，羊肉馅饼和羊肠。‐‐羊肠又细又长又弯曲，&ldo;羊肠小径&rdo;果然形象。新疆街尽多回族，一手拎个大大的硬饼吃。

她笑：&ldo;新疆pizza！&rdo;

用力扮不开。非要用蛮力，她不忿。

&ldo;这是&lso;馕&rso;饼。&rdo;他指正：&ldo;半发酵，所以又厚又硬。&rdo;她才又见识了。

最后到&ldo;老舍茶馆&rdo;看表演，有歌唱，乐器，杂技，和卸灯大鼓。茶馆收费比较贵。飞飞体谅地挑了几项消费抢着付费。佟亮自嘲：&ldo;弱国无外交。&rdo;

飞飞笑：&ldo;不要拐个弯儿笑我身体差。&rdo;

已经一星期了。太开心了。

那个晚上，她请他到酒店的卡拉ok。tv画面上有首歌，他唱：&ldo;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rdo;

她试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着：&ldo;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rdo;

她问：&ldo;这歌的名字是什么？太凄厉了。&rdo;

他问：&ldo;你男朋友也在念书吗？&rdo;

&ldo;不，&rdo;飞飞答：&ldo;他比我高两班。现在工作了，当一个电影美术指导的助手。好忙！&rdo;

她问：&ldo;你的女朋友老呆在宿舍吗？她怎没来看你？&rdo;

&ldo;男朋友为什么不陪你来北京玩？&rdo;

&ldo;哦‐‐&rdo;她笑：&ldo;那是因为，他让我有机会认识你。&rdo;

佟亮把脸转向电视上。他说：&ldo;那是那英的《征服》。&rdo;

&ldo;什么？&rdo;飞飞一时之间不知他说的，就是歌名。而她也不知那英是谁。唱到凌晨三点，她忽然觉得很惆怅。她明天要走了。‐‐也许可以再延三天，五天，但她还是要回香港去的。他不会不明白。

他把她扯进怀中，吻上她的唇。不用搜索，一击既中，好象已经来不及了。

她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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