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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夜眼之光（第28页）

“说是趣味也未尝不可。一般而言，头脑精明的人称之为好意或爱情。你要是想称为爱好也是可以的。”

“嗳，渡边君，”直子说，“你喜欢木月？”

“当然。”我回答。

“玲子呢？”

“那人也极喜欢，好人呐！”

紧的。我想恐怕还是把各种情感

直子接着说：

“姐姐属于无论让干什么都拿第一那种类型。学习第一，体育第一，又有威望又有领导才能。性格热情开这样说，我姐姐可不是别人一宠就自以为好了不起或对人摆出一副不冷不热面孔的人，她不喜欢哗众取宠，只不过是不论干什么都自然而然干得最好罢了。

“这么着，我从小就决心当一个可爱的女孩儿。”直子一边来回旋转着狗尾草穗一边说，“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一直听着周围人夸姐姐脑袋又好使又会体育又有人缘这些话长大的。我觉得我再怎么死追了，喜爱得不得了，真像对待可爱的小妹妹似的。买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送给我，领我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教我怎样用功，同男朋友约会时也带我一起去来着。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姐姐。”

“至于她为什么自杀，谁也弄不明原因，和木月的情况一样，一模一样。年龄也是17，直到事件发生前也没有自杀的征兆，遗书也没有——一样吧？”

“倒是的。”我说。

“大伙都说那孩子聪明过分了，看书看过头了。可也是，确实手不离书，有好大一堆书。姐姐死后我也看了不少，心里很难过。书里有她写的字，夹着标本花，还夹有男朋友的信。为此我哭了好几场。”

直子停了一下，默然转动着狗尾草穗。

“可是姐姐死后，我无意中听过父母的谈话。谈的是早就死去的父亲弟弟的事。说那个人也是脑袋好使得很，17到21岁在家里一关四年，结果一天突然说要外出，就跳进电车轨道给压死了。所以父亲这样说来着：‘还是血缘关系吧，我这方面的。’”

直子一边说一边用指尖一点点掐掉狗尾草穗，撒在风中吹走。全部掐光以后，便把那根梗像缠细绳似的一圈圈缠在手指上。

她红着脸没敢看方洛，想说点什么。是方洛抢先打破尴尬：“如果你成为我们的客户，正式使用带有个人密码的权限戒指之后——假定你一整天都戴着——那么数据库对你在使用阶段24小时的*记录，会在使用结束后，为你制作一部‘纪录片’，由数据库的智能编辑成像系统按你的审美情趣和个人喜好，加工成一份礼物送给你。这也算是人生某个阶段不可遗忘的美好回忆、珍贵财富。”

关菲打了个哈欠，看看时间已经午夜一点半。“这样吧，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让我先想想，怎么说呢，你看毕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第一次了解到竟然还有……”

“我们可以提供权限戒指的试用，还有针对小型事件成功案例的体验。对你来说今天太晚了，我也不便打扰太久，戒指和这个留给你，你想好了可以来找我。”方洛拿出一张长条形的名片，只有普通烟盒的一半大小，两面都是纯黑色，其中一面用细微的巴斯特文和正常汉字写着一个地址。

关菲细看地址，心想坐地铁转一次，也就半小时左右的路程。“成吧，我……”她本来想说点因为自己一开始无理的抢夺而致歉的话，但看着方洛眨动的睫毛，却说不出什么，只好改口：“那我就不送了。”

方洛转身去沙发上拿自己的东西时，原本爬在床上不知何时睡着的翰翰，突然砰地一声从床上掉下来，翻出白眼全身颤抖，小便失|禁四爪抽搐。方洛蹲下来，一手撑着它的头，一只手无能为力地在翰翰身上轻抚，直到翰翰恢复虚弱的常态。

这一过程持续了两分多钟，谁都没说话，房间里只有翰翰痛苦的喘息声，关菲看不到方洛皱紧的眉头和疼惜的表情，只是拿来拖把清理狗尿。他站起来注视着她，轻轻说了句：“对它好点吧。”继而表情又转换为严肃，“想好了，就来找我。请你一定记得，今天的事要绝对保密，对任何人，没有例外。”然后把安隐头盔往头上一戴，消失在关菲的视线里。

原本刺激而喜悦的心情，被翰翰突发的抽搐破坏，关菲也彻底变回现实中冷漠麻木的表情。她本以为方洛是从门那边走的，但身后窗户的位置传来一声：“谢谢你归还工作簿，我走了，再见。”

关菲丢下拖把跑到窗边向外看，六楼下的马路上，只有一辆出租车和满街的路灯，连个鬼影也没有。告别的方式又让她一惊——我去，这样也可以。“喂，你走了吗？……方洛？”房间里空空无声，恢复常态的翰翰疲惫地爬在墙角，眼神恍惚地看着她。方洛的确回答了许多关菲的提问，但这些解答又让关菲的心里生出更多的疑问。这一夜，她注定要在这一团乱麻中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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