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荣舒脑子一片混乱,她没有想到牧若延不在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怎么了,为什么……”
“车祸。”
荣舒愣住了。
也是车祸。
她当时说了什么呢?
她努力的回忆着,从陈旧的记忆里翻出了那次见面,断断续续的把那些话说给牧深听。
——如果哥哥没有出事,我爸也不会离开,要是一切重来,死在那场车祸里的不是我哥哥该多好。
——为什么死的是我哥哥呢,他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为什么是他死了呢,凭什么不是别的什么人,凭什么要是他。
牧深几乎是麻木地听着这些话。
再正常不过了,荣舒不过是说着每一个亲人离世后走投无路的人会说的话,就像他,他也曾经无数次的在心里想,为什么要是哥哥呢。
为什么继承本家的人是哥哥,他明明最讨厌那些尔虞我诈;
为什么那天他要去买水,为什么他没有一直在牧若延身边;
为什么是牧若延呢,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却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离开他。
为什么,死的不是别人。
那天回去,牧深去找了莫临。
他和莫临也差不多三年没见,十七岁他生日的时候本家正好举办祭祀活动,莫临送了礼物,但没有到场,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交情,之前是有牧若延在中间,和莫临出去玩的时候走回带上他,但他没什么兴趣,全程就沉默不讲话,只有牧若延拉他进话题的时候会说几句。
莫临也没想到牧深会来找他。
牧若延不在之后他就不怎么和牧家打交道了,生意往来的时候也公事公办,他听过不少牧深的传闻,知道他有什么样的雷霆手段和狠戾心肠,觉得倒是和他以前的样子没什么不搭的。
唯独听到公司的人说牧家两兄弟为了争继承权自相残杀的离谱传闻时会出声制止。
“你大学学的心理学。”牧深说,“我记得,我哥时不时心理上有什么问题?”
莫临笑了笑:“以前你不是问过,他有火灾创伤后遗症,你知道的。”
“不是这个。”牧深顿了半响,轻声问,“那个在同一场火灾里,没有被救出来的人是谁?”
然后他不等莫临说话,自顾自地说道:“是荣舒的哥哥,对吗?”
如果是这样,那所有的事情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荣舒说的那些话他听来正常,听在牧若延耳里却是声声急促的催命符。
他一直都觉得那个更该死在火灾里的人是自己,他一直觉得对不起荣舒,现在债主来到他面前亲自讨债,他怎么能不还呢。
他也确实还了。
“为什么说起这个。”莫临皱起眉。
“那天荣舒来找过我哥。”牧深一字一句的说,“她说,凭什么死的人是她哥。”
莫临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许久之后他才艰难的开口:“荣舒不知道,她以为他哥哥是车祸死的,她不知道火灾的事,她绝对不是故意在阿延面前说这些……”
“我知道。”牧深平静的说。
他问完了想问的,起身离开。
“牧深。”莫临叫住他,想要说点什么,似乎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牧深背对着他,语气依然没有什么波澜,“我知道,她很无辜。”
他边说边走,出去后还带上了门。
莫临看不见他的神色,秋冷却看见了。
牧深的目光又深又沉,深到一点光都照不进去,他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话。
“她无辜,我哥就活该么。”
又不是善良温柔就会有好结果。
那之后的牧深不止是不笑了,连脸上那种冷冰冰的情绪都看不到了,更多时候是漠然和冷淡。
秋冷就那么看着他怎么一步一步,从十五岁到十七岁,从十七岁到二十岁,从那个面对哥哥的时候经常会笑,偶尔会撒娇,更多的时候是默默陪伴的少年,转眼间就拔节生长,培植自己的势力,架空牧家本家的权利,最后颠覆牧家如同反掌之易。
他够狠,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年纪轻轻成为牧家掌权人,他脸上没有任何欢愉的神色。
曾经那个困住牧若延的本家现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父亲视他为唯一的儿子,什么事都交给他处理,老夫人退居休养,她不见牧深,牧深也不会去见她,只给她身边留了几个多年跟着的老人。
那些觊觎本家的旁支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起码表面上全都畏惧他的势力和手腕,再是心有不甘,也没有人再敢对曾经这个视如敝履的私生子出言不逊。
秋冷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狠。
他已经没有在乎的人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他能安心信任,彻底放松的地方。
那个和牧若延一起生活了一年的老旧小区,他交代了人每周都去打扫,但他再也没有踏进去过,哪怕有时候坐车路过,他让司机停在那条路上,最终也只是摇下车窗看一眼。
他哥已经不要他了,他还怎么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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