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清风观周遭的空气被洗刷得格外清新,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的湿漉漉的气息。阳光穿透尚未散尽的薄云,洒下缕缕金辉,照亮了屋檐滴落的水珠,也照亮了后院那片历经劫难、正在缓慢恢复生机的小菜地。
新加固的篱笆稳稳地立在原地,其上隐约残留的煞气沉淀下来,与木材、泥土融为一体,反而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守护力,使得那一片土地显得格外坚实。萧无涯每日都会去看一看,清理残枝,扶正幸存的菜苗,心中那份因毁灭与重建而生的感悟也日益沉淀,化作对力量掌控的更深理解。运用煞气加固篱笆的成功,让他隐约触摸到了一条不同于单纯压制或恐惧的全新路径。
山外的威胁依旧如芒在背,但萧无涯的心境已大为不同。《静心咒》的真意融入日常,令他多了几分这个年纪少有的沉静。他依旧每日观察院中桃树,感受空气的细微变化,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魔气征兆,但不再像最初那般惶惶不可终日。
这日午后,清虚道长并未像往常一样督促萧无涯练功或诵经,而是将他唤到了自己居住的静室。
静室陈设极为简朴,一床一桌一蒲团,墙上仅挂着一幅墨色已有些黯淡的太极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旧书卷的气息,宁静而肃穆。
清虚道长示意萧无涯在蒲团上坐下,自己则走到床榻边,从一个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的旧木箱底部,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以深蓝色粗布包裹着的小包,布面已经洗得发白,边角处甚至有些磨损,但却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显见其主人对它的珍视。
萧无涯安静地看着,心中有些好奇。他很少见清虚道长拿出与日常修行、生活无关的私人物品,更别提是如此郑重其事。
清虚道长拿着布包,走到萧无涯面前,并未立刻打开,而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粗布的纹理,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久远的往事。静室内一时间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无涯,”良久,清虚道长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日更显低沉温和,“你入观已有八年,如今也算半个小大人了。”
萧无涯坐直了身子,认真点头:“是,道长。”
清虚道长看着他日渐坚毅的眉眼和逐渐抽高的身形,眼中流露出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有关怀,有欣慰,有期许,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与担忧。
他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始解开那蓝布包上的结。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布包打开,里面并非什么神兵利刃,也不是什么道法典籍,而是一块玉佩。
更确切地说,是半块玉佩。
那玉佩质地温润,色泽是极好的白玉,即便在静室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也隐隐透着内敛的光华。雕工极其精美,边缘是流云纹,中间似乎曾雕有某种玄妙的图案或字符,但因为只有一半,难以辨明全貌。断口处光滑而略显陈旧,显见断裂已久,并非新伤。玉佩顶端钻有小孔,穿着一条同样有些年头的红色丝绳。
清虚道长将这半块玉佩托在掌心,递到萧无涯面前。
“这是……”萧无涯的目光被那玉佩吸引。它虽不完整,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朴、纯净的气息,与他平日接触的煞气截然相反,让人观之便觉心宁神安。
“这是我一位故友所赠。”清虚道长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怀念,还有一丝极淡的怅然,“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没有细说这位故友是谁,也没有提及过往的故事,只是凝视着那半块玉佩,仿佛在看一段尘封的岁月。
“此佩并非凡物,乃以上古灵玉精心雕琢温养而成,自有清心宁神、辟邪护身之效。”清虚道长继续道,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玉佩光滑的表面,“只可惜,如今只剩了这半块。”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慈和而郑重地看向萧无涯:“今日,我将它拿出来,是想告诉你,这半块玉佩,日后便传予你了。”
萧无涯闻言一怔,连忙摆手:“道长,这太珍贵了!是您故友所赠,弟子不能……”
“收下吧。”清虚道长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旧物虽珍,更需传承。留在老道我这里,不过是徒然蒙尘。你身负煞气,此玉的宁神之效,或能于你日后修行有所助益。也算是我那故友……结下的一份善缘。”
他将玉佩又往前递了递,红色的丝绳轻轻垂下。
萧无涯看着清虚道长眼中那抹不容错辨的坚持与深意,迟疑片刻,终于恭敬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道长掌心接过了那半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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