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字擂台周围,那如同实质般的死寂,终于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声浪所冲破——那是无数弟子压抑不住的惊呼、哗然与难以置信的议论交织成的狂潮!
赢了!
萧无涯竟然真的赢了!
以练气六层之境,历经苦战、神魂受损、灵力消耗巨大的残破之躯,硬生生逆转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毫无悬念的战局,将上届大比高居第七、修为已达练气七层巅峰的天玑峰天才秦昊,斩于剑下!这场胜利的含金量,远超他之前任何一场战斗,其震撼程度,不亚于一场飓风席卷了整个演武场!
那最后石破天惊的一剑,不仅击断了秦昊的长剑,更仿佛击碎了许多人心中的固有认知。黑金色的剑光中蕴含的那股奇异意志——冰冷与炽热交织,毁灭与守护共存——深深地烙印在了所有目睹者的灵魂深处。对煞气的恐惧依旧存在,但在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以及对那股未知力量的惊悸与茫然。
“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秦师兄的分身术明明无懈可击!”
“那一剑……我离得那么远,都感觉心神被撼动了!”
“不仅仅是快和狠!那里面有一种‘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心悸的‘意’!”
“难道他触摸到了传说中的……剑意门槛?不可能吧!他才练气六层!”
“怪物……这个萧无涯,绝对是个怪物!绝对不能以常理度之!”
喧嚣的声浪中,萧无涯以煞影剑死死拄着地面,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从手臂传遍全身,每一次深呼吸都像是拉扯着无数裂开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识海之中,因过度催动《剑心通明》和强行融合剑意而引发的反噬,如同海啸过后的余波,一波波冲击着他近乎枯竭的精神壁垒,强烈的虚弱感几乎要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
但他咬紧牙关,舌尖弥漫的血腥味刺激着最后的清醒。他绝不能在此刻倒下!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因透支而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冰冷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写满了震惊、恐惧、嫉妒、乃至一丝狂热的面孔。目光最后定格在擂台边缘,被几名天玑峰弟子慌忙扶起、面色惨白如纸的秦昊身上。
秦昊胸口剧烈起伏,嘴角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他看向萧无涯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败北的屈辱和不甘,有对那惊世一剑的惊骇,更有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深深忌惮。他输得极其突然,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身为顶尖天才的直觉告诉他,对方那一剑中蕴含的东西,层次极高,远超他目前的认知。这种认知,比失败本身更让他感到挫败。
裁判长老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用依旧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运足灵力高声宣布了结果。丹堂的弟子迅速跃上擂台,带着专业的药箱,想要为这位创造了奇迹却伤痕累累的胜者处理伤势。
“萧师兄,请让我们为您……”一名丹堂弟子恭敬地说道。
萧无涯却轻轻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却坚定:“不必,多谢。”他只是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散发着清苦药香的紫色丹药,看也不看便吞服下去。这是他自己准备的、品质极佳的疗伤丹药。并非不信任丹堂,而是在经历了赵乾的暗算和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恶意后,他对外界的一切都抱持着本能的警惕。
然后,他不再理会周遭的一切,将煞影剑当作拐杖,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异常坚定地走下擂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烧红的烙铁上,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冷汗涔涔,但他那略显单薄的脊梁,却始终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不屈的青松。
人群再次无声地分开一条宽阔的道路。这一次,那些退让的目光中,除了原有的恐惧与排斥,似乎悄然混入了一些别的东西——那是一丝对强者的敬畏,对顽强意志的认可,以及一种面对未知传奇时的复杂好奇。
回到紫阳峰那处依旧显得有些冷清的休息区,萧无涯再也无法强撑,立刻盘膝坐下,不顾形象地进入最深沉的调息状态。《太古煞神诀》与《金乌剑经》的心法同时运转,竭力汲取着天地间稀薄的灵气,滋养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和濒临崩溃的神魂。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明天的半决赛,将是更加严峻的考验。
高台之上,掌门玄胤真人深邃如星海的目光,在萧无涯身上停留了许久,指尖无意识地在白玉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无人能窥探这位宗门巨擘此刻内心的波澜。一旁的紫阳真人,紧绷的面容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丝,但眼底深处的担忧却如同阴云,愈发浓重。萧无涯赢下了这场几乎不可能的胜利,为他自己和紫阳峰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却也如同将自己置于万丈悬崖的边缘。更多的目光将会聚焦在他身上,其中不乏贪婪、嫉妒与恶意。接下来的半决赛,对手的实力只会比秦昊更强,而赵家……绝不会坐视他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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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正如光明与阴影相伴,有人为这场胜利感到欣慰或震撼,自然也有人因此震怒欲狂。
在广场边缘,一个视线相对隐蔽的角落,赵家三长老赵嵩负手而立,表面看似平静,但他那背在身后、紧握成拳的双手,指节已然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身旁的石质栏杆上,悄然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当他看到秦昊吐血倒地的那一刻,他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灵玉茶杯,便已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齑粉。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一声压抑到极点的低吼从他牙缝中挤出,充满了暴戾的气息,“连一个强弩之末的小杂种都解决不了!秦昊?上届第七?我看是徒有虚名的蠢材!”
身后垂手侍立的赵家执事吓得浑身一颤,额头冷汗直冒,半晌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低若蚊蚋:“三…三长老息怒……那小子最后那一剑,实在诡异得很。据…据旁观的长老私下议论,恐怕……恐怕已初窥‘剑意’的门槛,否则断然无法以那种方式破开秦昊的全力防御。”
“剑意?!”赵嵩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先是掠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更加狰狞的杀意所取代,“区区练气六层,触碰剑意?此子……决不可留!必须在他羽翼未丰之前,彻底扼杀!半决赛……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前进半步!”
他眼中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狠毒的光芒,猛地转过头,对那名执事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吩咐道:“去!立刻去见我安插在戒律堂的吴长老!告诉他,之前的‘安排’,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如果明天擂台上再出纰漏,让他自己掂量后果!”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声音压得更低:“还有……听说那小子伤势极重,明日半决赛前,肯定会回紫阳峰他那破院子静养。让我们的人,想办法给他‘送’一份‘大礼’过去。就算毒不死他,也要让他明日神魂涣散,四肢无力!记住,手脚干净点,用那种最难察觉的!”
执事闻言,心中顿时寒气直冒,浑身冰凉。他自然明白这“大礼”指的是什么——必然是某种无色无味、能侵蚀神魂或败坏灵力、极难被常规手段检测出来的奇毒或阴损药物。在宗门大比期间对参赛弟子下毒,这是触犯门规底线、一旦被发现必将严惩不贷的大忌!但面对赵嵩那不容置疑的狰狞目光,他连一丝犹豫都不敢有,连忙躬身应道:“是!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办!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
夜色如同浓墨般浸染了天空,皎洁的月光被薄云遮掩,使得大地显得有些昏暗。喧闹沸腾了一整日的演武广场终于渐渐沉寂下来,只剩下零星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一片狼藉的擂台和空荡的坐席。
萧无涯在几位面露复杂之色的紫阳峰同门陪同下,拖着仿佛灌了铅般沉重、遍布伤痛的身躯,艰难地回到了紫阳峰后山那处简陋却安静的小院。他身上的伤势比看上去更加严重,内腑震荡,经脉多处受损,尤其是神魂的损耗,几乎伤及根本。他急需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进行深度调息,以期在明日太阳升起前,尽可能多地恢复一丝战力。
关上院门,将所有的窥探与喧嚣隔绝在外,萧无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精神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他走进狭小的静室,刚盘膝坐下,从储物袋中取出疗伤丹药和灵石,准备开始艰难的恢复过程。
就在这时,院外却传来了轻微而谨慎的叩门声。
“咚、咚、咚。”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萧无涯眉头瞬间紧锁,灵觉如同蛛网般悄然蔓延出去。门外,站着一名穿着普通外门弟子服饰的年轻男子,面相陌生,手里捧着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楠木食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之色。
“萧师兄,您在吗?”门外的弟子声音温和,“在下是膳堂执役弟子,奉管事之命,特为您送来今晚精心调配的灵食药膳。管事说您今日苦战受伤,此药膳蕴含多种滋补元气、温养神魂的灵材,希望能助您尽快恢复,以应明日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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