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两点,林墨准时出现在图书馆门口。苏雨晴已经等在那里,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衬得小脸愈发白皙,看到他过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小跑着迎上来。
“等很久了?”林墨看着她鼻尖冻得微红,轻声问道。
“没有,我也刚到。”苏雨晴摇摇头,很自然地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动作却比平时略显僵硬,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们快进去吧,外面冷。”
两人走进温暖安静的图书馆,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苏雨晴摊开数学练习册,指着几道题,煞有介事地问了起来。林墨配合地拿起笔,耐心讲解,目光却偶尔掠过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时不时瞄向手机屏幕的小动作。
她的心思显然不在题目上。
讲了大约半小时,苏雨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迅速瞥了一眼,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带着点做贼心虚的慌乱,合上了练习册。
“那个……林墨,我……我好像有点头晕,可能是这里太闷了。”她用手背贴了贴额头,演技略显浮夸,“我们……出去走走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林墨看着她努力找借口的样子,心中好笑,面上却配合地露出关切的神色:“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不用!”苏雨晴连忙摆手,“就是有点闷,出去透透气就好。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我们去坐坐?”她仰起脸,眼神里带着期待和一丝恳求,生怕他拒绝。
“好。”林墨从善如流地站起身,帮她收拾好书本。
走出图书馆,冷风一吹,苏雨晴似乎真的放松了些。她带着林墨,目的明确地朝着与奶茶店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快。
“奶茶店……是这边吗?”林墨适时地提出“疑惑”。
“啊?哦!对,是这边,我记错了!”苏雨晴脸一红,赶紧拉着他的胳膊拐进正确的街道,小声嘀咕,“这边近一点……”
林墨不再多问,任由她带着自己在街巷中穿行。他能感觉到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微微用力,透露出内心的兴奋和紧张。
最终,苏雨晴在一家装修风格时尚炫酷的KTV门口停下脚步。门口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在傍晚渐暗的天色中格外醒目。
“我们来这里……干嘛?”林墨停下脚步,脸上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着他,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带着巨大秘密即将揭晓的喜悦笑容。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手,轻轻推开了KVIP包厢厚重的大门。
“砰!砰!砰!”
“生日快乐!!”
彩带和欢呼声瞬间将林墨淹没。
包厢内灯光绚烂,墙上贴着“HappyBirthday”的彩色字母气球,巨大的屏幕上滚动着生日快乐的动态画面。王猛、陈浩、李思思,还有班上关系不错的十几个同学,以及那几个高三体育生,几乎挤满了整个包厢。他们手里拿着彩喷和鼓掌器,脸上洋溢着热情和祝福的笑容。
王猛嗓门最大,吼得震天响:“墨哥!生日快乐!”
陈浩站在他旁边,推了推眼镜,笑容温和。
李思思和其他几个女生笑着将一顶金色的生日皇冠戴在了还有些“发愣”的林墨头上。
苏雨晴站在他身边,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小声说:“生日快乐,林墨。希望……希望你喜欢这个惊喜。”
林墨的目光缓缓扫过包厢里每一张真诚的笑脸,掠过桌上巨大的生日蛋糕和堆成小山的礼物,最后落在苏雨晴带着些许忐忑和巨大期待的俏脸上。
他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惊愕”慢慢融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无比真实、带着温暖和感动的笑容。这不是伪装,而是此刻内心情绪最自然的流露。
“谢谢。”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了许多,目光与苏雨晴对视,“我很喜欢。”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冷眼旁观的隐身者,只是一个被朋友们的热情和心意包围的、过生日的普通少年。
他成功地扮演了一个“不知情”的主角,也真切地享受到了这份精心准备的、笨拙却无比温暖的惊喜。
包厢里音乐响起,欢声笑语充斥每一个角落。而在林墨不曾察觉的KTV窗外对面街角,一道阴冷的目光,正透过喧嚣,死死地盯住了这片他永远无法融入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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