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后,空荡荡的体育馆更衣室里弥漫着汗水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楚风是最后一个磨蹭着进来的,其他队员已经冲洗完毕,匆匆离开,没人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王猛临走前还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重摔上了门。
更衣室里只剩下楚风和另外两个平时跟他走得比较近、同样对林墨心存不满的体育生。其中一个叫孙宇的,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愤愤不平地低声道:“风哥,今天王猛那小子太嚣张了!还有林墨,装什么大尾巴狼!”
楚风冷笑一声,将换下的球鞋塞进柜子,发出沉闷的响声。“让他装。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他一个人再能蹦跶有什么用?”他压低声音,眼神阴鸷,“下一场对七班,他们内线强,外线防守一般。到时候,你们看我眼色行事。”
另一个叫李强的体育生凑近了些,有些犹豫:“风哥,你的意思是……?”
楚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狠厉:“只要球传到林墨手里,尤其是他突破或者起跳的时候,孙宇,你负责协防,动作可以‘大’一点,不用怕犯规。李强,你卡位的时候,‘不小心’多伸点脚,明白吗?”
孙宇和李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悸和一丝兴奋。这是要下黑手了!
“可是……风哥,万一被裁判发现……”孙宇有些迟疑。
“怕什么?”楚风打断他,语气不屑,“篮球场上身体接触多了去了,只要不是太明显,裁判最多吹个犯规。我要的不是罚球,是让他林墨在场上站不稳,跳不起来!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丑!受伤最好!”他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墨狼狈倒地的场景。
“还有,”楚风补充道,眼神扫过两人,“场下也给我放出风去,就说林墨打球太独,破坏团队配合,为了自己出风头不顾班级输赢。我要让他里外不是人!”
“明白了,风哥!”孙宇和李强用力点头,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狞笑。
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谈话,在空荡的更衣室里回荡,却一字不落地被一个无形的“存在”清晰地捕捉。
林墨的“身影”如同融入空气的幽灵,静静地倚在更衣室门外的墙边。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动用了微不足道的一点能力,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如此。林墨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意外。楚风的格局,也就仅限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损伎俩了。在球场上搞小动作,在场下散布谣言,企图从物理和声誉上双重打击他。
可惜,他找错了对象。
林墨甚至懒得去打断或者当场揭穿。这种程度的阴谋,在他面前如同孩童的把戏。他悄然转身,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离开了体育馆。
傍晚,林墨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课本,眼神却有些飘忽。他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脑海中快速推演着篮球赛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楚风那几人可能采取的具体动作。
他不需要阻止他们,那样太无趣。他只需要……将计就计。
一个清晰的反制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楚风想让他出丑,想让他受伤?那就看看,最后出丑受伤的,会是谁。
他拿起手机,给王猛和陈浩分别发了一条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是让他们在下一场比赛中,注意保护自己,尤其是指定了几个特定的战术跑位时,务必按照他的信号行动。
王猛回复得飞快:“明白墨哥!早看那孙子不顺眼了!你放心!”
陈浩的回复则更显沉稳:“收到。我会留意场下舆论。”
林墨放下手机,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
楚风自以为隐秘的毒计,已然暴露无遗。现在,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该互换一下了。
他期待着,在万众瞩目的篮球赛场上,楚风发现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最终困住的是他自己时,那脸上会是什么精彩的表情。
篮球联赛,似乎变得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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