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短暂得如同幻觉的光明中,乌看到了自己那艘破旧的小舢板。
它像个被遗弃的玩具,被汹涌的海浪高高抛起,又狠狠砸在狰狞的礁石上!
“砰!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尖锐地穿透风雨的咆哮,清晰地撞进我乌耳膜。
完了。
心猛地一沉,像坠了一块冰。
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被这狂暴的浪头彻底拍碎。
冰冷的绝望比这无孔不入的雨水更迅猛地淹没了四肢百骸。
我僵立在齐膝深、不断拉扯着身体的冰冷海水里,刺骨的寒意顺着腿骨往上爬。
看着那在风雨和浪涛中无助碎裂、很快又被黑暗吞噬的小船残骸,喉咙里堵满了又咸又苦的东西,仿佛吞下了整片苦涩的海。
姐姐滚烫的额头,金惊恐的眼睛,灶膛里死寂的灰烬……一幕幕在眼前晃动,比闪电更刺目。
回去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更深的绝望吞噬。
回去做什么?
看着姐姐在干渴和滚烫中耗尽最后一点力气?
空着手回去,比死在外面更令人窒息……
忽然,一个荒诞的、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被绝望浸透的脑海,深海……他……在不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自己狠狠掐灭,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太可笑了,乌。
那是深海的传说,是风暴中的幻影,是连你自己都快遗忘的一抹冰凉。
指望他?不如指望这狂暴的海浪突然平息,鱼群自动跳上沙滩!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嘶吼从喉咙里冲出,瞬间被狂风撕碎。
我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分不清是水还是别的什么。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把牙根咬碎。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我麻木地转身,放弃了那堆注定徒劳的破网烂绳,一步一陷地挣扎着离开这片疯狂的海滩。
草叉的铁齿拖在泥泞里,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刮擦声,如同为破碎的希望奏响的挽歌,很快又被风雨的咆哮无情地吞没。
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拖着整个沉没的世界。
冰冷的雨水不断冲刷,带走仅存的体温,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来时勉强辨认的小路,此刻完全被浑浊的泥水和倒伏的海草淹没。
只能凭着模糊的方向感,朝着村子那几乎被雨幕完全遮蔽的、微弱的几点昏黄光晕跋涉。
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家门,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
屋里的霉味、草药味和一丝病热的甜腥味混合着扑面而来,比外面的风雨更沉重地压在胸口,几乎让人窒息。
油灯的火苗被门缝灌入的风吹得剧烈跳动,像一颗垂死挣扎的心脏,在土墙上投下我们三人巨大而扭曲、如同鬼魅般摇晃的影子。
金蜷缩在姐姐的草铺边,小脸煞白得像褪色的纸,眼睛红肿得如同熟透的桃子,里面盛满了惊惧和无助。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起头,那眼神里的惊恐和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希冀,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乌早已麻木的心上。
“哥……”
他的声音又细又颤,带着浓重的哭腔,后面的话被哽咽堵住,只化作一个绝望的口型。
草铺上,姐姐秋发出一阵更加剧烈的呛咳,身体痛苦地弓起,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那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苟延残喘。
她的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潮红,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我反手吃力地合上门板,用肩膀死死顶住,将外面疯狂的雨声隔绝了大半。
屋里只剩下姐姐压抑的喘息、金急促的抽泣和我自己粗重得像拉风箱般的呼吸。
身上的湿衣紧贴着皮肤,冰冷刺骨,带走最后一点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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