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s市民生报纸曾经用一整个版面报道了一篇新闻。
s市一名优秀的高中生,因抑郁症跳楼身亡,同学杜某,因试图施救,一同坠楼,不治身亡。
几个月后,他病愈出院,从家中搬出,从此独自居住。白岑推荐他去了一间画室,说如果能将自己的情绪以画画的方式发泄出来,也不失为一种疗法。
他在那里,遇见了杜青晓。
直到多年以后的那个夏天,白岑重新站在他面前,目光中的温柔早已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不见底的悲恸。
她说,放过青晓吧,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云晓,我救不了她了。
我是医生,无私一生,只自私一次,上天就给了我报应。
若你生而为人,还有一丝怜悯,就别累她陪你受这份罪了。
毕竟,你我都知道你的病,发作起来是什么形容。
我不能让我的两个女儿,都这样赔上性命。
这样的风险,她小孩子担不起,我们家更担不起。
当晚,他和易桓在酒吧里买醉。
他问易桓,信不信这世上有因果循环,缘分天定。
易桓摸摸他额头说:你中邪了吧?
他甩开他的手,说是啊,中邪了。
他想起那天夜里,林葵忽然来找他,说肚子饿了。
他靠在门边,捧着一杯茶,表情淡漠地说:你知道你不该来这里么?
林葵玩味地笑着,表情有些挑衅地说,段然,我从前从来不知你这么无情。
他不理她,从冰箱里找出剩菜回锅。
门铃响了。
林葵自去开门。
他问是谁。
林葵说是收废品的。
门砰的一声重新关上。
厨房的窗口,一向视野开阔,他站在窗前,看见一片淡淡的衣袂从树丛中一闪而过,似曾相识。
他还在疑惑,已再看不见人影。
他将饭菜打包,递给林葵,看她表情得意地哼着歌。
&ldo;你该走了。&rdo;他抱着手臂,语气森冷,下了逐客令。
林葵晃了晃手中的饭盒:&ldo;谢啦,下次还你。&rdo;
他回道:&ldo;不必了,你留着吧。&rdo;
原来那一夜,她来找过他。
她会说什么?会问什么呢?若是他不曾错过,如今他们又会是什么样?
他将辛辣的伏特加灌入口中,如此枯坐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飞往c市。
他说:把你留在我身边,是我的私心,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任性。
他不知道,这句话,她听懂多少,就算她全然不懂,也没关系。
那天,日光潋滟,流金铄石。
他将浮生一圈圈绕在她的腕子上,愿她心爱的姑娘,从此远离自己,遇难呈祥,百岁无忧。
人生不过是一场只能走马观花的大梦,梦中一时鲜花卓锦,一时金戈铁马,一时又败井颓垣。
她在身旁,柳暗花明;她不在,也不过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平铺直叙。
这世上,原本就不是只有惊天动地,轰轰烈烈这一种爱人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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