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的定是登莱孙巡抚本人,可对?
众人一惊,孙元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正是。
小个子大步走到中厅,对着孙元化再看一眼,自语道:不错,凤眼斜挑,双眉入鬓,一脸书卷气说着他跪下去,一拜,又起身,仍是稳稳地站着。
众人更是惊疑不定,平日熟视无睹,并不觉得,经这鞑子jian细一形容,可不正是孙巡抚的写真!
抚标中军耿仲明忙喝一声:大胆jian细,敢不跪堂!
小个子一笑:我们从来只跪英雄!咱佩服孙巡抚是个忠臣,敢跟我们比试高低,不然,刚才这一跪也没有!
镇标中军管惟诚也喝一声:死到临头,还敢犟嘴!
我不过一时大意,犯在那个小猴崽子手里。要是胯下有马,手中有弓箭,别说你们四个,四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张可大一拍堂案:张狂之极!废话少说,快快招供:你是何人,从何处来,到我登州来做什么?
小个子不答,站堂的侍卫同声大吼:快招!快招!震得窗纸簌簌乱响,jian细依然沉默。
张可大是世袭武官,原本没有审问的经验,更没有坐堂的兴趣,加上这小个子方才那一跪,比得他心里很不自在,早就窝着火,此刻便乘机发作:骚鞑子狗jian细!留着何用,推出去斩了!
侍卫们一声呼喝,推了jian细就走。脚步声远了,孙元化才对张可大道:观甫这样吓他一吓,倒也使得,或者能逼他说出真情。
张可大脸上微微一红,有几分尴尬,口中只得含糊应道:这些胡人夷种,全不知好歹
孙元化连连点头,命道:
中军,招回来!
jian细二次上堂,不住叫骂:要杀要剐老子认啦!怕死就不算大金国的巴图鲁巴图鲁:满语,勇士的意思。!
待他嚷够了,孙元化才静静地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张大人不过试试你的胆量。
众人听得糊涂了:明明是jian细,怎么成了来使?明明张总镇要杀他出气,怎么成了试胆量?小个子也有些吃惊,忍不住露出喜色,放松下来。
此番来登州打探军情,只你一个人吗?
小个子眨眨眼,再次缄口不语。
昨夜大炮炸膛,那一声巨响你可曾听见?
小个子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西门炮炸之处,有几具尸体。
小个子倏地变了脸色:几具尸体?
不错。虽然残肢断腿纷飞四处,但那脚上着的鞋却不是关内所有,软皮鞋底,糙编鞋帮,那糙生在辽东长白山间,名曰乌拉,你不会不知道吧?太大意了,竟穿着一样的鞋来闯登州!孙元化锐利的目光直she小个子,众人一齐注目,这名金国探子果然穿着一双编制得十分精细的皮底糙鞋!
小个子脸色发白,慌忙问:有几几具尸体?
孙元化紧接着问:你们来了几人?
小个子脱口道:四个。
那,本帅只好据实相告,只有你还活着。
小个子呆了半晌,突然跪了下去,仰头向天,双掌也朝天平举,嘴里默念着什么,随后弯腰垂头至地面,抬起来,再垂下去,反复三次,默祷片刻。重新立起时,如遭了霜打的禾苗,神色很是沮丧。
孙元化知道女真人尚武,战死者灵魂必能升天,被当做英雄敬仰,小个子是在为三名同伴祝福送行。尽管是敌国,他不能不暗暗钦佩,痛感大明官军多年来荒于训练、怯于上阵,再不整饬强化,前途可忧他敲敲堂案,口气温和地提醒:说吧!
没指望了!还当他们得了手哩,我便一死,也还有世袭爵位,子孙荣耀小个子失神地喃喃自语。
张可大又忍不住了,喝道:休再啰唆,快快招供!何名?受何人指使?来登州何事?
小个子不理睬张总兵的喝叱,突然又跪在孙元化案前:孙巡抚,我自知必死。只求你拿两样东西让我瞧上一眼,我索赫扬古虽死无憾!
你要看什么东西?
铳规。
什么?孙元化一惊,众人也很意外。
铳规,是登州炮手的秘密,他竟然知道!不过,使用它虽然能提高大炮的准确性,终究有限,所以孙元化正在算计着制作一种新的瞄准器来代替铳规。昨夜那一声巨响之前,他正在绘制瞄准镜的分件图,准备近日开始打造。
不想这个索赫扬古又说了一句话,孙元化完全蒙了:
还有一件,瞄准镜。
孙元化一时竟不知怎么往下问了。他太吃惊了。倒是张可大紧锁浓眉,气冲冲地喝问:看它作甚?
索赫扬古实在想知道,它莫非是宝石打造黄金铸成的?一个铳规,怎么就值得四个一等阿思哈尼哈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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