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出现,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一块寒冰,瞬间让整个战场的氛围变得诡异而凝固。
他持刀而立,身姿挺拔如孤峰,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虽与冥渊同源,却多了一份斩断一切的决绝与孤高,那冰冷的眸光扫过魂寂尊主,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与……鄙夷。
“背叛?”墨渊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嘲讽,“从未效忠,何来背叛?我墨渊,只忠于手中之刀,只斩……该斩之物。”
魂寂尊主气得魂火暴涨,周身黑袍无风自动,无数怨魂在其周围尖啸:“狂妄叛徒!主宰必将你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聒噪。”
墨渊眼神一厉,不再废话。他手中那柄古朴黑刀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刀身之上,仿佛有无数细密的、代表着“斩断”、“分离”、“终结”的黑暗道纹亮起。他身形未动,只是手腕微微一转,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纯粹的漆黑刀光,已跨越空间,无声无息地斩至魂寂尊主面前!
这一刀,快得超越了思维,利得仿佛能斩断因果宿命!
魂寂尊主大惊失色,它没想到墨渊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实力似乎比它预想的还要恐怖!它狂吼一声,将手中魂幡舞动如轮,亿万怨魂汇聚成一面厚重的灰色盾牌,挡在身前,同时身形暴退,试图融入身后的扭曲空间。
然而——
“嗤!”
如同热刀切过牛油,那凝聚了亿万怨魂之力的灰色盾牌,在漆黑刀光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轻而易举地一分为二!刀光去势不减,精准地掠过了魂寂尊主暴退的身形。
魂寂尊主的动作骤然僵住,它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一道细细的、正在迅速扩大的黑线,兜帽下的绿色魂火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你的‘斩缘’之道……竟已……”
话音未落,它的身躯连同那残破的魂幡,如同被风化的沙雕,沿着那道黑线无声无息地崩塌、分解,最终化作一缕精纯的黑暗能量,却被那漆黑刀光一卷,彻底湮灭,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一刀!
仅仅一刀,便斩灭了实力堪比帝君的魂寂尊主!
这一幕,让正在与亡灵潮汐激战的韩枫等人,以及严阵以待的巡天卫,都感到一阵心惊。这个墨渊,实力深不可测,且手段狠辣果决。
墨渊缓缓收刀,看都未看魂寂尊主消散的方向,目光再次落在林逸身上,那冰冷的审视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认可?
“现在,清净了。”他淡淡道,“我说了,这里,归我。”
林逸心中念头飞转,混沌心灯映照之下,他能感觉到墨渊所言非虚,对方身上那股斩断一切的决绝意志做不得假,与冥渊那种纯粹的、冰冷的“终结”有着本质区别。这更像是一个走上了截然不同道路的……冥渊叛逆者。
“为何?”林逸开口,问出了关键。
墨渊沉默了片刻,那双冰封般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久远而痛苦的事情。他抬起手,指向那片空间扭曲的核心区域。
“为了……它们。”他的声音依旧冷硬,却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也为了……斩断我与那边的最后联系。”
林逸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心灯感应中,那片区域传来的“存在烙印”的共鸣更加清晰,但也更加痛苦,仿佛在被某种力量强行解析、剥离其本质。
“你要这些烙印?”
“不。”墨渊摇头,“我要毁了这里,释放它们。冥渊利用这些烙印解析‘存在’的奥秘,用以构筑‘容器’。而我,要阻止它们,用我的方式。”
他看向林逸,目光锐利:“你身上,有类似的气息,但又不同。你走的,是包容与演化的路?很有意思。但光靠包容,救不了这些早已逝去的残响。有时候,需要‘斩断’,才能让它们真正安息,或者……获得另一种形式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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