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发出了最后的、沙哑的咆哮,他将残存的所有力量。
连同混沌万魂幡中所有英魂的最后一丝灵性,全部灌注入了这一剑之中!
轰!!!!!!!!!
最后的爆炸,并非能量的宣泄,而是“存在”与“虚无”边界的一次终极震荡!
魔渊,彻底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了一片绝对的空无,一片连“空间”这个概念都尚未重新诞生的“奇点”。
而在那空无的核心,一点微光顽强地闪烁着。
那是半截断剑。
人皇剑的剑尖部分,已然不知所踪。只剩下连着剑柄的半截剑身,斜斜地、孤独地插在那片新生的“虚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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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之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曾经流淌的混沌光泽与皇道威严尽数黯淡。
只有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温暖而决绝的意志,如同最后的火星,在剑格处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剑,死了。
如同它的主人,如同那所有选择了牺牲的存在。
与此同时,远在无数星域之外,炎黄仙朝不朽神山,人皇殿内。
正在与监国的王霸天、以及玄天子等留守重臣商议后方维稳事宜的女妭(一道神念分身),忽然身形一颤。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在王霸天和众臣惊愕的注视下,她那清冷如玉的分身,从指尖开始,化作了点点金色的、温暖的光粒,如同逆流的萤火,缓缓飘散。
“母亲?!”王霸天猛地站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慌。
几乎在同一时间,殿内,玄天子的分身目光带着一丝了然的平静与遗憾,身形也化作了缥缈的数据流光,消散无形。
张寒霜、李惊风、周流云、阳顶天、敖汉……所有追随王飞远征的大罗统帅。
他们留在仙朝的神念分身或烙印,无论身在何处,在做何事,都在这一刻,齐齐化作了点点星光,归于天地。
仿佛,他们存在的根基,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从源头上一同抹去。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霸天僵在原地,看着母亲分身最后一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看着诸位叔伯熟悉的身影化为乌有,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如同亿万把钢刀,瞬间贯穿了他的灵魂!
那是一种连接被强行斩断、支柱轰然倒塌的极致空虚与绝望!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魔域方向的虚空,尽管隔着无尽距离,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就是感觉到了。
那种温暖而威严的庇护,消失了。
那种清冷而强大的守护,消失了。
那些粗豪而忠诚的呐喊,消失了。
都没了。
全都……没了。
“爹——!娘——!!!”
一声蕴含着无尽悲痛、绝望与不甘的怒吼,如同受伤幼兽的垂死哀鸣,猛地从王霸天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震动了整座不朽神山!
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拳头疯狂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砸得血肉模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因为心中的痛,早已超越了一切。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远征军,父亲,母亲,诸位叔伯……他们用最决绝的方式,与那万恶之源,同归于尽了。
诸天万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与色彩。
只剩下那半截孤零零插在虚无之中的断剑,以及一个少年在人皇殿中,发出的、传遍神山的、泣血的悲嚎。
希望,似乎随着那最后一缕火星的熄灭,而彻底沉入了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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