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离之一愣,回过神立刻抓住那人的衣角,&ldo;师父别!&rdo;
颜夕挑了挑眉。
离之无奈地笑:&ldo;师父一剑下去,整个客栈都要塌了,您今晚要住哪里?&rdo;
颜夕不以为意:&ldo;以天为铺,以地为席,有何不可?&rdo;
&ldo;可我不想……&rdo;离之道。
颜夕本以为是他不愿住在荒郊野岭,但那人继续说出来的话却叫她怔愣在原地,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ldo;……可我不想师父受这种苦。&rdo;离之抬眸道,&ldo;师父如此美好,是应当被捧在手心里的,那样简陋的地方,不适合您。&rdo;
颜夕沉默地看着他,目光不是一贯的清冷,却也并非温和,而是带着一种罕见的探究。
离之不闪不避,任他打量,甚至还弯了弯唇角。
&ldo;我在来的路上,想明白了一些事。&rdo;
颜夕收回目光,垂眸,淡淡道:&ldo;想明白什么?&rdo;
&ldo;想明白……&rdo;离之的手沿着衣角渐渐向上,直到触碰到那人的手指,&ldo;无论如何,无论师父对我如何,我都会永远陪在师父身边。&rdo;
他蓦然牵上颜夕的手,缓缓道:&ldo;此一诺,至死不变。&rdo;
颜夕怔怔地看着他。
那人微微抬着头,黝黑的瞳仁沾染上几分花灯色彩,像银河中斑斓闪耀的星子,璀璨夺目,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颜夕的心中蓦然塌下去一角,她无意识地抓紧那人的手,微微弯腰,似疑惑又像是急切一般地问道:&ldo;你为何……如此对我?我从未给过你什么。&rdo;
似乎是想要将他面上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颜夕靠的很近,近得离之能将那人纤长的睫毛一根根看清。
&ldo;你给了我曾经不敢奢求的一切。&rdo;
如果你曾见识过最深的黑暗,如果你曾经历过最绝望的痛苦,那么当光芒来临,你如何能拒绝?
无法拒绝,那是救赎,当义无反顾。
&ldo;你给了我世间最令人憧憬的感情,纵然你曾叫我忘记,我曾努力忘记,可我欺骗了所有人……&rdo;离之弯了唇角,很勉强,看上去有些委屈,&ldo;唯独欺骗不了自己。&rdo;
从颜夕带着光芒出现在他生命中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将她刻在了心底最深处,抹不掉除不去。
憧憬,艳羡,尊敬,爱慕。
那些感情在一天天累加,变得她的分量也在他心中越来越重,几乎成为了他整个人生。他不敢有什么奢求,但如果……
如果。
颜夕的身子俯得更低,鬓边的发突然落下来一缕,挡住了那人侧脸。
离之静静地看着她缓缓接近,看着她的脸在面前逐渐放大……
心跳声在耳边几乎遮挡了外界所有声音,终于,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那人轻声道:&ldo;那就,不要欺骗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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